昨夜他研究了一晚上的堪舆图,终于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宁国,若是遭遇几国出兵围攻,绝对抵挡不住!
梁首辅一派的众人都是一惊,“大人,此言当真?”
说话的人还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梁首辅微微颔首,严肃看着他们道,“往日便罢了,如今乃国之存亡时,尔等可要明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
其他人纷纷脸色一凛,躬身郑重道,“我等自然明白。”
“早做准备吧。”
他们确实是在军中粮草中有利益,可现在,再大的利益也不足以与宁国存亡相比!
只有宁国安然,他们也才真正的安然!
很快,鼓声响起,众人缓缓进入殿中。
在阳光初升的那一刻,九龙鞭的声音响起,宁安帝随即登上銮座之上,众臣行礼。
“见过陛下。”
“众卿免礼。”
大总管高声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先是礼部尚书出列说了一下最近准备的年节各个宴会以及大皇子大婚的事儿,宁安帝听完只说做的不错,便罢了。
之后就是各地冬日的例行奏报,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一些案子,宁安帝就让刑部和大理寺盯着查了。
等所有琐碎的事儿都说完,陆父才踏步而出,躬身道,“臣有本启奏,陛下,我朝虽安然数百年,但强盛之所在一向在于军!若无武力之威慑,周边各国宵小绝无可能安分至今。”
“况,先帝朝,北蛮国便已然屡犯我朝边疆,是先父与众多将领们一同将其打退三百里,这才有了如今的数十年安然,陛下,如今军中军纪涣散,各种乱象不断,贪腐成风,还望陛下正视,整顿军中啊!”
“若再不整顿,恐我大宁危矣!”
陆父说着就跪下了,神情很是激动。
一旁的兵部尚书抿唇,皱眉,这一动可就是大地震啊!
他马上都要致仕了,可不想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来。
他赶紧出列行礼道,“陛下,军中确实是有些乱子,却无镇威国公所言那般严重,只需小惩大诫一番,必然就能一改过往风气。”
轻拿轻放,让他安然致仕才是最好的。
陆父气红了脸,“方大人,你此言可敢当天发誓?如此谎言竟然也敢当着陛下的面说出,你可是在欺君罔上?!”
方大人倒是脾气很好,无奈道,“国公爷,非是下官欺君罔上,而是您太过言过其实,军中不说旁的,只论人数,如今空饷之事也已然有了巨大改变,你久不在军中,不知也是正常。”
陆父还想说什么,却见梁首辅给兵部左侍郎打了个眼色,左侍郎立即心领神会,踏步而出,躬身道,“陛下,臣附议镇威国公之言,方大人所言并非实情,军中空饷问题,自五月镇威国公启奏而调查,至今已过去七月之久,然,却只处理了几个参将罢了,各地领将并无处置,但其空饷问题最为严重者便是各地领将……”
兵部尚书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下属,他是知道左侍郎是梁首辅一派的,可他万没想到,对方一声不吭就直接掀了自己的老底!
宁安帝皱眉。
他是不爱动兵,可也不代表他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更不代表他就不明白军中乱象严重所带来的后果!
太子这时候才从上书房里过来,从銮座后面轻声缓步走到宁安帝的左下手,那里有一张椅子是专门给太子坐着听政的。
二皇子等人也过来站在一旁听着。
当然,他们是站在銮座下的位置,看到兵部左侍郎竟然在细数这些年军中的贪腐情况,几位皇子都面面相觑。
二皇子更是大惊失色,不过好歹是记得如今在哪里,便硬生生忍住了,还竭力恢复平静。
可他心中却思绪翻涌,怎么回事儿?怎么好端端的就将军中的事儿给闹出来了?
难道又是镇威国公?!
当他看向跪在地上的镇威国公时,顿时心下一沉!
这是又说起空饷的事儿了?难道这一次真的要动了?
可等兵部左侍郎说完,兵部尚书还没开口呢,梁首辅便直接出列,躬身道,“陛下,如今暂时看周边各国确实是毫无异动,可陛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大宁强盛富裕数百年,周边各国哪一个又真正安分过?不过是在静待时机罢了。”
“还望陛下早做决断,莫要等周边各国起了动乱再动,那时便一切晚矣。”
宁安帝皱眉,“梁爱卿可是得到什么线报?”
梁首辅却摇头道,“臣并未得到线报。”
毕竟他私下派人护送镇宁前往边疆的事儿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否则,就会闹出事端来,对镇宁也并无好处。
这是陆父倒是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本奏折,呈递着道,“陛下,臣得到了镇宁的密报,还望陛下一观。”
宁安帝讶异,不过还是让大总管下去拿上奏报来打开快速看了一遍,还没看完他就瞪大眼睛,随即情不自禁地站起身,随后他又皱眉仔细看了一遍,确认镇宁在奏折里说的是:北蛮国已然集结了百万大军在北疆防线之中,静等时机。
宁安帝这才终于意识到了危险!
是他太过追求安稳了,殊不知正如镇威国公所言,周围各国从来就没有真正臣服过!
一旦有机会,他们都想着怎么攻打大宁!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