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偏偏地,这些说情的人还自我感觉良好,根本不认识就敢把电话打过来——京城对地方,就有这种优越感,知道我是谁吗?就不信你敢一句话回了我。
一开始的时候,陈太忠真被打了一个冷不防,尤其有些人说话,听起来来头大得吓人,“我是新华社金融信息中心的OO”,“我是《世界经济观察》杂志的XX”,“我是中央《科学曰报》的”……咦,别的也就算了,《科学曰报》的话,陈主任还是熟悉的,说是中央直属报纸,哄人的,其实就是归科技部管,对方既然说话很冲,他也就不客气了,“既然你是科学曰报的,没听说过我陈太忠?金部长安部长我都很熟的,你有话好好说行不?”
所以说燕京城这帮人,说起来唬人是绝对够了,但是下面地方真要铁下心思不买帐的话,他们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他们欺负人,不过是欺负一个别人不摸底。
别小看这个不摸底,真的就很重要,以下面官员的智商,他们也能猜到,很多人甚至绝大多数人,都是在狐假虎威,但是自古官场如雷场,行差踏错半步,就可能粉身碎骨万劫不复,错非不得已,没有人会去冒这个危险,因为不值得。
这就是官场的思维逻辑,尤其是对上雅乐这种知名品牌,对手很庞大,就算斗倒对方,也多不出一个官场的位置来——于自己的上进无补,何必呢?
但是真的对上对形势烂熟于胸的主儿,他们的恐吓就是纸老虎了,陈太忠不敢说自己对京城很熟了,可说起这些东西来,多少有点底气,而他又不是一个肯轻易服输的,就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去问雅乐,不服气的话,你给我天南省文明办行文质询。
这个答案,就打消了不少狐假虎威的主儿的侥幸心理,当然,真正有底气的人,是不怕这个的,下午三点半左右,一个燕京口音的人打来了电话,来电号码却是广东。
“天南文明办的陈太忠,是吧?”这位京腔打得很足,“我是丁总理的侄子胡峰,你可以了解一下……雅乐的老高,是我的朋友,他办个企业不容易。”
“让我了解你一下……你算个什么玩意儿?”陈太忠一听就恼了,光让我了解你了,你打电话之前,了解我了没有?“来,你把天南一万台雅乐净水器退货,我绝对不找他麻烦,没那能力,你别跟我装逼……艹!”
这一下发泄,他是爽了,但是很明显,丁总理的侄儿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他反手一个电话打给邵国立,“国立,国务院老丁有个侄儿叫胡峰……是个什么样的路数?我要搞他。”
陈某人一向是这个脾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跑到我跟前装逼,我不狠抽你两下,那真是对不起你,认都不认识,就打个电话过来……就让我了解一下你,你丫正处了吗?
“老丁啊,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邵国立吃吃地笑着,“这话我也只跟你说,其实老丁这人我惹不起,你说那个人叫什么……胡峰?”
邵公子算是手眼通天的,但是跟国务院副总理扛膀子的话,那他家大人都不好用,得邵家一系的核心出面,才具备掰腕子的能力——输和赢那还是另一说。
邵国立是深知陈太忠的出处,才敢这么放肆点评,但是可想而知,平曰里他也是怀了不少怨恨在胸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公子哥们原本就闲的无聊,听说有重量级的人物要放马开片,有一方还是他看得不顺眼的,他肯定乐于促成此事。
不多时,邵国立就将电话回了过来,“你说的这个人大名叫胡秀峰吧?老丁表弟的儿子,扯淡得很,不过……他跟雅乐的关系确实不错。”
“嘿,既然你都知道了,帮哥们儿出口气吧,”陈太忠干笑一声,心说燕京城这帮人的鼻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嗅觉不是一般的灵敏。
“我打不过他,他劲儿比我大,叫人打的话,就不合适了,”邵国立很认真地回答,“关键是太忠你要是来削他,我一定叫上一大票人捧场围观,。”
你小子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陈太忠叹口气,他可没耍猴戏给别人看的心思,“凭他也配我削?赵晨出面够不够?”
“疯狗的话……不太够,”邵国立沉吟一下回答,“赵晨又不是真疯,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他心里清楚得很,他为自己能惹胡秀峰,但是为你出面的话……他资格不够。”
这就是京城的圈子,级别和格局异常分明,赵晨要是受了胡秀峰的欺负,他能不讲理,但是为了外人出面,那就不行。
“那回头再搞他吧,”陈太忠一听是这么个来路,心里倒也不以为然,不是老丁的亲侄子,就已经差了火候,连赵晨都敢上手的主儿,那就更不值得重视了。
“小逼挺狂啊,”胡秀峰压了电话,沉着脸哼一声,他是一个二十七八的年轻人,长得白净帅气,他悻悻地看一眼身边的白胖中年人,“这家伙什么路数?”
“听说挺不含糊的,”白胖中年人便是雅乐的掌门人高某人,天南的事情已经反应到他这里了,不过他不是很在意,也就是小胡今天过来了,他就随口问一句,小胡挺热心,主动打这么一个电话,不成想居然是这种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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