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要过年了,”陈太忠也重重叹一口气,“越到过年事儿越多啊,”过年了迎来送往的事情比较多,对于这种事情,他简直比加班工作还要头疼。
万一有一个想不到,没准就得罪什么人了,虽然是比较考验情商的,可是蝇营狗苟的味道太浓,琐碎事情也太多,他不喜欢这一段时间。
不得不承认,他这张嘴实在是太臭了,事情还真的找上门了,腊月二十五的时候,荆紫菱的电话打了过来,“太忠哥,邢总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能不能帮忙想一想办法?”
按天南的风俗习惯,腊月二十三是小年,邢建中想着自己在外漂流了那么久,现在回国也开始创业了,趋势还不错的这一种,于是就回老家张州转了一圈,跟父母亲团聚。
谁想他一回去,就被人盯上了,盯他的那位就是在张州另起焦油加工厂的“黑哥”,黑哥早先在张州是搞煤炭的,近年来煤炭价格疲软,于是就想找点别的买卖,正好碰上了偷了碧涛图纸的那位副总工——这位是受了别人的委托来偷图纸的,谁想张州搞煤炭的,圈子就这么大,说撞就撞上了。
张州民风彪悍,能在这个地方占据几个坑口挖煤,黑哥是什么样的人物那也不消再问了,尤其是他比别人还要强悍很多,出钱买图纸的那位虽然也在张州搞煤,但是老家是邻省沙洲的,软硬兼施之下,就只能乖乖地将图纸卖给黑哥。
黑哥虽然在张州势力极大,但搁到外地就不太玩得转了,所以他不能把厂子设在别处,于是就有了这么一个啼笑皆非的结果,邢总被盗窃的图纸,居然在张州老家设厂了。
设厂就设厂吧,结果前一阵厂里的俩油罐离奇失踪,这让黑哥有点不爽,心说这事儿够邪行的,前两天厂子的设备安装完毕开始试车,结果又不是很理想,这下他就更不爽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说邢建中回来了,直接上门堵人了——我这个张州的厂子,跟你凤凰的厂子换了,再补偿你一点钱,这是我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啊。
邢建中听到这话,心里的愤懑那是可想而知的,“张州的厂子本来建设得就有问题,看了图纸就会安装,那要我们这些技术人员干什么?你的厂子我不要,也不跟你换。”
“小子你挺有胆气的,”黑哥冷笑,不过倒也没动粗,他已经身家几千万了,不到迫不得已也不可能动粗,“那你给个话,凤凰的厂子卖多少钱?我买了!”
“卖给谁都行,绝对不会卖给你,”他没有动粗的意思,邢建中的胆子自然水涨船高,“黑哥,将心比心一下,要是你被人偷了图纸,会把东西卖给上门谈判的人吗?”
说到这里,邢总的心里,还真是念陈太忠的好了,看看眼前这位的架势就知道,当年他要是头脑一冲动把厂子设在老家,没准被人啃得连骨头渣都剩不下了——张州的投资环境,跟凤凰真的是没法比啊。
“那你好自为之吧,”黑哥也不生气,笑嘻嘻地看着他,“你也将心比心一下,黑哥我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今天被你顶了那多没面子,传出去得多少人笑话我?”
“我这人你也知道,是粗人,最受不得别人笑话,他们一笑话我,我心情就很糟糕,呵呵,这心情一糟糕,没准就要找地方发泄……你看,你父母亲年纪也大了不是?现在社会这么乱,有个车祸或者离奇失踪,可不就不好了?”
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技术含量太低面对这种赤裸裸的威胁,邢建中还真没什么好的法子去处理,他家在张州有几个亲戚,可都没什么势力,不但帮不上忙,将来没准还会成为黑哥要挟的对象。
当然,他可以选择让父母亲跟他一起去凤凰,避开这个家伙,不过两老生于斯长于斯,做为儿子常年游荡在外,不能承欢膝下已经是够不孝顺了,眼下居然还要逼得父母为他背井离乡,那真的枉为人子了。
而且,那黑哥是什么人物?黑社会啊,黑白两道通杀的那种,他就算将父母亲请到凤凰居住,人家派人搞个小动作也不是不可能的,这年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只有千曰做贼,哪里有防贼千曰的?
更何况,要是邢家一家都搬到凤凰,给外人看,那就是他邢建中别无好的地方选择了,不但不利于下一步碧涛在同政斧合作时保持超然和读力,也显得他邢某人档次不够高——把父母安排到上海或者燕京之类的地方,岂不是更好?
然而,他的父母可能两眼一抹黑地去首都做寓公吗?那是不可能的。
重重顾虑,导致了他在同黑哥谈话时束手束脚,不过这倒也正常,老话说得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邢某人这秀才现在已经薄有身家,属于“身娇肉贵”一族了?
总算还好,邢建中还有别的理由拒绝对方,“那个碧涛我只是技术入股,大股东是荆以远的孙子,就算我卖给你厂子无所谓,你也得征得对方同意是不是?”
“现在是荆以远的孙女在管理吧?听说那女娃娃长得不错?你别是舍不得她吧?”黑哥嘿嘿地笑了两声,表示出了跟他的恶名相匹配的信息量,“那你打个电话跟她说一声嘛……当然,你要够胆的话,给陈太忠打电话也无所谓,看看这张州一亩三分地儿里,是我黑哥说了算还是他五毒书记厉害。”
事实上,他能这么专门地指出,已经表露出了对陈太忠的忌惮之意,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种时候怕也解决不了问题,着了急就拼个鱼死网破了,不信你还能追到张州来找我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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