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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公开手术的那一天。
徐清麦与刘若贤,还有孙思邈、刘神威早早的乘着牛车来到了惠风园。在园子外面,他们看到了一些人正在等候。
“这些是什么人?”刘若贤好奇的道。
陪同的车夫皱眉:“待小的去问一问。”
不一会儿,车夫就回来了,然后神色古怪的道:“徐娘子,孙仙长,这些都是姑苏城里面的一些草头医和行脚医,要不要将他们赶走?”
徐清麦很惊讶,草头医?是因为知道了今天这里有公开手术,所以赶过来的吗?
“不用赶他们走,可以就让他们在门口等着吗?”她问车夫。
这毕竟是别人家门口,还是要征询一下主人家的意见。顾家必然不会愿意让他们进去,但门口的话或许可以商量。
“我会与管事说的。”
徐清麦点点头,放下帘子。
等候在惠风园外的自然是侯远道,以及其他闻讯而来的草头医们。
事实上,侯远道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遇到同行。有一两位他是认识的,但其他人都是陌生面孔。
大家都笑道:“这可是一定会名垂青史的事,就算是进不去,在场外也要见证一下。”
“是极,是极!”
他们都看向惠风园,似乎眼神可以穿透过大门,然后看到里面的情景。
有人酸溜溜的道:“据说这两日,有不少的名医们都提前离开了。你们说说,咱们想看却进不去,别人有资格看却弃若敝屣。这老天爷,就是这么的不公平。”
“那有什么办法,人家可是世家医!”
“哎,刚才牛车上坐着的可是孙仙长?”有人眼中怀着无限的向往与憧憬,“若是此生能听孙仙长讲学,那便也无憾了!”
大家热切的聊着,逐渐又将话题转为今日的摘胆手术,争辩着病人到底还能不能活下来。
而惠风园内,徐清麦正在为马上要上手术台的患者做身体检查。
这位患者可能是她穿越以来遇到的最心大的,毫无担忧,整个人高高兴兴。
“大夫,你真的要把我的胆给割下来?那到时候能不能让我看看,哎呦喂,可以亲眼看到自己的胆,那可真是太……太匪夷所思了!”
徐清麦好笑的道:“可以看,而且你还可以把里面的石头留着当做纪念。”
她以前很多病人都这样做。
“这个主意好!”患者立刻道,“到时候就当做我们老王家的传家宝!”
徐清麦:“你还真一点都不害怕啊?”
“稍微有那么一点儿,就一点点。”患者原本想要装一下说有什么好怕的,不过看到她的眼睛后忽然有些怂了,说了实话,“再说了,害怕也没用啊。男子汉大丈夫,既然答应了那肯定不会临阵脱逃。而且,我也是被这胆石给折磨够了,能一了百了也好!”
他提起自己的病,简直咬牙切齿。
徐清麦默然。
胆结石这样的病在后世已经很好解决了,但是在现在还真是能折磨得人生不如死。
“那你不怕有人说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我父母若是在世,看到我如此痛苦,肯定就先跪下来求您把它给割了。”那人毫不在意,“这有什么好怕的,要是有人因此说三道四,那不如让他们替我来痛一痛。”
徐清麦挑眉,这才是正常人的想法啊。
检查完身体没问题,公开手术就要开始了。
原本来了姑苏的名医们大概有二十多位,不过经过两天的论道后,如今还留在这儿准备观摩的人已经只剩下十位。再加上高禹和沈永安,一共十二位。
高禹和沈永安都是前几天的学徒比试的获胜者,因此他们的师父以此为由帮他们争取到了这个资格,其他人也没话说。
徐清麦给他们制定了严格的规则,如果不遵守就会被赶出手术室。
首先自然是各种卫生与消毒要求。
所有的人都需要用香皂净手、换上赶制并且消毒的手术服,拢好发须,戴好口罩等等,就连外面的鞋子都不能穿进来。
姚菩提不解:“为何一定要如此麻烦?”
在一旁的孙思邈对这一套流程已经很熟悉了,便兴致勃勃的又对他讲了一遍徐清麦提到的细菌、病毒等物,听得所有人都一愣一愣的。
“看来,徐大夫的师门果然不一般。”钱浏阳看了看四周,完全没法想象此时此刻自己身边会围绕着让人看不见的微生物,他摇了摇头,也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
其次,所有进入手术室的人,绝对不能凑过来,只能站在外围,不能喧哗,不能挡住光线。在关键节点的时候,她自然会叫人上前看。
知道手术涉及到人命,大家对这几条称得上苛刻的规定并没有什么意见。
高禹和沈永安默默的做好徐大夫交代的一切,跟在自己的师父身后,鱼贯进入了手术室。
这一切是如此新奇,高禹脑海中涌过一阵一阵的兴奋、紧张……到后面甚至觉得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要颤抖。
他看到那个患了胆石症的男人此刻正安静的躺在手术台上。他浑身被细布盖住,只剩下脸和术区露在外面,而徐大夫的学生正在他露出来的身体部位上涂抹一种酱色的药液。
“这同样是为了消毒。”徐清麦解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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