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麦讶异其实是因为她都忘记诊金这回事了,毕竟对自己来说,真正的诊金是系统给出来的积分奖励。
不过,该拿的诊金还是要拿的。自己付出了劳动得到报酬天经地义嘛。
她偏头想了想:“鸡就挺好,那就给一只鸡好了,省得我还要自己去买。至于这边住院的钱,我让刘大夫来给你算,应该也不贵的。”
上次赵孚和赵阿眉,刘守仁就没收几个钱,按照客栈的标准收的费。
不过,变成了她欠了知春堂很大的人情,徐清麦苦笑,琢磨着是不是还是得有自己的诊堂比较好。
张氏的眼睛瞪大,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嘴唇抖动:“这……这怎么能行?”
就一只鸡!
徐清麦已经转身往外走了,朝着后面挥了挥手:“就一只鸡,等你们有空就送到周宅。啊,最好是杀好拔掉毛,不然麻烦……”
张氏在她身后,拉着孩子又跪下了,热泪盈眶。
“给徐神医磕个头,这次,咱们是真遇上菩萨了!”
还好徐清麦已经走了,没看到这一幕,不然又得要手忙脚乱的一边扶人一边躲闪。
王树一醒,等待得焦急的知春堂众人就立刻知道了。
惊喜、放松、后怕……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整个药堂里面的紧张氛围消弭一空,转为喜气洋洋。
周自衡和刘守仁商量后,第一时间开了门。
“王树已醒!”
清朗的男声回荡在巷子里,心里窝着一团火的周自衡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在整个城中广而告之——王树醒过来了!是徐娘子徐大夫救活了他!
原本还在跑路的人们脚步一顿,然后跑得更快了。
而剩下那些一直都站在徐清麦这一边的人,爆发出了阵阵欢呼声。
康有德和陆存中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约而同的准备向周自衡走过去,两人先对上了。
康有德挑眉看向陆存中:“陆郎君来得倒是及时。”
陆存中脸上泛起笑意:“不如康兄及时,在下羞愧。”
康有德:“赶得巧罢了。”
他今日原本不在江宁县,去了趟石头城,用完午膳才往回赶。一进江宁县的城门就听得大家议论纷纷,似乎城中出了什么事。一打听,居然和周录事的夫人有关。他心中觉得好奇,在车马行前直接调转马头过来了,没想到正好就撞到了这样的场景。
他是碰巧,但陆存中带了那么多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这小子恐怕这几天一直在盯着周宅的动静吧,估计还盯着了自己,康有德心下暗道,应该是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做手工皂这个生意,但是又很怕自己先他一步和周十三郎达成契约。
倒是有几分做生意的样子。
陆存中坦荡的迎接康有德的打量。
康有德收回眼神,笑道:“陆郎君倒是仁慈。”
陆存中知道他是在暗指自己刚刚警醒驱散人群的事情。
他沉默了一瞬,然后轻轻道:“康兄谬赞了。在下只是觉得江南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他不想让有心人把这次的事件扩大化。
陆存中出身世家,政治敏感度是与生俱来的。在一听到下人来报王树还没醒,还有人煽风点火的时候他就知道恐怕要糟,赶紧点了人赶了过来。
既是想要在周自衡面前刷刷存在感,也是想要赶在事情发酵前赶紧把它给平息下去,避免事态不可控制。要知道,那位扬州大都督李孝恭正领着大军驻扎在石头城呢。
若是此事惊动他,怕是又要生出事端。
康有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是啊,总有人希望江南不平静。”
陆存中平静道:“那样的人,也是我陆氏之敌。”
康有德:“那就好,那就好。做生意嘛,讲究的是和气生财。”
两人打了几回合机锋,周自衡早已经走到了两人面前,深深的拜了下去:“多谢康兄,多谢陆贤弟!”
不管他们目的为何,这份好意他得好好记住。
康有德哈哈一笑,手重重的拍在周自衡肩膀上,拍得对方在心里龇牙咧嘴:“周贤弟客气了,咱们亲如一家,你的事情就是康某人的事情。没想到弟妹那么厉害,居然还是神医!”
这让他对接下来的合作更有信心了呢。
陆存中在一旁扯了扯嘴角,腹诽:“上次见面还周录事呢,现在就周贤弟了,还亲如一家……果然是老狐狸!”
看来,他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康有德:“走,让我们也去看看那王树去!”
现在他可是全城人的视线中心,恐怕江宁县大半的人都认识他了!
酒坊食肆中,大多数人都喜气洋洋。
押注赌徐清麦成功的人获得了赢钱,而押注徐清麦失败的大部分人也高兴于王树被救活了——有很多本来就无所谓自己输不输,只是凑个热闹。除了少数几个在心中恨恨之外,另外一些人似乎也从刚才那种狂热的氛围里醒过来了。
有酒客倒上一大碗酒去向之前和自己争执的人赔礼道歉:“是我刚刚被猪油蒙了心,兄台骂得对!我损失的不过是几文钱罢了,岂能和一条人命相提并论。”
他的话让很多人都心有戚戚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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