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好几个地方都发生了争执,甚至有人还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发展,却是在知春堂外。
楚巫的某位弟子忽然哪里来的灵光一闪,在人群中喊了一句:
“王树已经死了!知春堂和徐氏草菅人命!”
“剖腹取肠,这是妖法!”
“徐氏妖妇已经将王树害死了!”
这些暴论一出,人群立刻就爆发了巨大的骚动。
风起于青萍之末,很多大事件的导火索其实就是一些毫不起眼的小事。原本楚巫的弟子们只想要诋毁一下徐清麦的名誉,却没想到民众被言语煽动起来后往往是不理智的。
当即就有人跟着喊:“杀人偿命!”
“杀人偿命!”
这时候,又有尖利的声音响起:“徐氏妖妇,仗着自己夫君是官身,草菅人命!”
江宁县所在的江南地区,经历了侯景之乱对社会经济的毁灭性的破坏,好不容易等到隋朝建立,虽然不受隋文帝待见但也休养生息了那么些年,只是好日子没过多久又迎来了隋炀帝多年的敲骨吸髓式的压榨,然后就进入到了民变四起的时期。
打来打去,打来打去,没个停歇。
虽则现今归了大唐,但对于朝廷对于官府,这里的百姓还没有建立起归属感。
因此,不过是几句话,却勾起了他们心中深埋已久的恐惧甚至是恨意。
人群中的骚动在逐渐扩散,空气中也渐渐的开始多了一股火药味儿,甚至还在酝酿,等待着更大时机的爆发。
“杀人偿命!”
“杀人偿命!”
声音开始越来越大。
知春堂内,所有人都如临大敌。
外面几十个人,万一真要控制不住,冲了进来,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关好门窗!”刘守仁赶紧指挥自己的弟子、药童和家中的下人们将四面的门窗全都关死,还在每一道门都派了人去守住。
徐清麦只觉得匪夷所思:“……事情是怎么发展这个地步的?”
周自衡也觉得不能理解,他面色端凝,急忙吩咐随喜:“快去县衙告知县令,就说这里有人聚众闹事,让他派衙役来或者是去请城防来!”
随喜连忙答应,由药童领着去了后门。
待到随喜离开,他狠狠的拍了一把案几,有些后悔:“我早该做好准备的。”
这里是古代,不能用后世的常理来度之。
徐清麦安慰他:“谁也想不到会这样。”
刘守仁重重的哼了一声:“楚巫与县令县丞交好,刚刚他们围住周宅的时候我就已经遣人去请了衙役来,他们来了吗?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我家阿黄!”
这时,一直守着王林的杨思鲁走了进来。
他抽出身边一直携带着的佩剑,昂然道:“录事勿忧,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罢了。”
徐清麦看着他闪着寒光的剑,心中掠过一排惊叹号——周自衡忧不忧的她不知道,但她现在是更忧了,都需要用到刀剑了吗?
她觉得自己还是去看看王树:“我看看他醒了没。”
事情的关键就在王树身上。
周自衡欣慰的拍了拍杨思鲁的肩,然后紧跟在她身后:“我和你一起。”
他决定从现在开始跟在徐清麦身边寸步不离,避免意外发生。
知春堂外。
事态不受控的发展让刚刚还在不遗余力的诋毁徐清麦的几位楚巫弟子同样目瞪口呆:……等等,事情是怎么发生到这个地步的?
“糟糕!快撤!”领头的那位还有些小聪明,脸上阴晴不定。他心中浮起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大事不好,当机立断钻入到了人群中。
始作俑者跑了,人群中的情绪却依然在酝酿。
楚巫的弟子虽然走了,但似乎还有人在煽动情绪——
“杀人偿命!”
“徐氏妖妇,草菅人命!”
有些理智的人见状不妙,立刻明哲保身的离开了。但有的人,口号越喊越觉得亢奋,甚至脑子一热就想要上前去推知春堂的门。
这时候,急速的马蹄声从远及近传来,一道马鞭从半空之中抽下,啪的一声打在了他的身上。
怒喝声响起:“尔等!想要造反不成?!”
那坐在马上,怒目圆睁的正是虬鬤客康有德。
他手持马鞭,又往地上狠狠地甩了一鞭子,清脆的声音响起,怒道:“还不往后退下?!”
他身下的马前面双蹄扬起,发出了恢恢的嘶鸣声,显得十分威风。康有德不是一个人前来,身后还跟了三位同样骑马的随从,都是西北大汉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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