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长发因为取戴花环的动作,被勾乱了发型,有几缕格外跳脱地散了出来。
厄尼斯特顺手将它们别在陛下的耳后。
这是他常常做出的一个动作。
然而厄尼斯特的手还没有放下,就意识到了周围雌蜂探究的目光。
他动作一僵。
糟了,忘记在外面了。
他这样的举动,实数冒犯了。
陛下抬起眼眸,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随后看向那群悬停在空中,明显是在等待表扬的小工蜂们:“好看吗?”
“好看!太好看了!”
“您真漂亮呀!”
他们七嘴八舌地夸赞起来。
厄尼斯特的手指缓缓收紧,陛下发丝上淡淡的香气似乎还残存在上面。
他收紧了手指,仿佛攥住了那一抹香。
.
晚会进行到高潮,无数对蜂族滑入篝火周围,开始跳舞。
工蜂们也嗡嗡地飞了过去。
它们时而围成圆圈,时而变成八字。
整个桑托草原上都是欢乐的笑声。
赛缪尔看向厄尼斯特:“不想公开吗?”
厄尼斯特一惊。
公开……
公开?!
陛下口中的公开是什么意思?!
但当厄尼斯特看向陛下时,陛下的目光却又投向了不远处。
——那里站着一个陌生的雌蜂。
他手中捧着一个瓷罐,正款款而来。
“陛下,您还记得我吗?”
那只雌蜂轻声问。
他笑意盈盈,白皙的脸因为激动而变得红润。
就像方才那些大胆又热情的雌蜂一样。
向陛下表达爱慕与崇敬。
其余的蜂族都似有若无地打量着这边,见到他手中的瓷罐不禁扼腕——对啊,如果酒不行,送食物不就好了吗?!
但赛缪尔眼底的金环沉了下来。
他一直有脸盲的毛病,可虽然记不清脸,他却记得所有蜂族的精神海。
赛缪尔敢确定,他没有见过眼前这只雌蜂。
这只雌蜂的精神海很‘干净’,只有一只雄虫的痕迹。
这意味着他的祝福、精神力的疏导和精神壁垒的构建都是由一只雄蜂来完成。
赛缪尔认得这只雄蜂——乌黑色的,是那位叫纪伯伦的大祭司的手笔。
面前这只雌蜂虽然是笑着的,他的情绪却非常激烈。
他的精神壁垒之中翻涌着的恨意几乎要决堤一般。
他是谁?
那雌蜂笑了一下,他看着赛缪尔的表情,就知道这位尊贵的陛下并没有记起他是谁。
也是……
不过是一只卑贱的雌蜂而已。
他到底吃过多少只蜂族,他的手中有多少不甘的灵魂。
这位陛下怎么会记得呢?
——谁会记得食物的脸呢?!
“对我这张脸,您可能没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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