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子萧淮身上行装还没来得及换,一路赶路。越是临近京城赶得越急,甚至没有停下来喝口水。
这时他先让人备茶,自己正在小太监捧着的银盆中洗手。
一面洗手,一边先问留守太子府的管事这些日子京城发生的事儿。
管事知道太子喜洁,风尘仆仆归来,必是着急沐浴的,他就只捡最要紧的几件大事说了。
太子已伸出手,秦公公用吸水的棉布帕子裹住了太子的手。就听太子轻轻吸了一口气,秦公公忙仔细一看,哎呦道:“瞧瞧,殿下手上都磨出水泡来了!老奴说什么来着,殿下非要骑马也就算了,何必赶这么急!”
说着话,已重新换上了一条吸水性没那么好但足够柔软的绸帕给太子擦手。
萧淮这时才漫不经心地点评了句:“宋侍郎.....不愧是赵阁老看上的人,果然能干。”
对面管事附和应是,已帮太子擦好手的秦公公看了他一眼,把茶水送到了太子手上。
喝茶之前萧淮先问了句:“还有呢?”
这才揭开茶盖,慢慢把茶喝了。
一旁回话的管事:还有?
他忙道:“要紧的大事就是这几件。其他事情可就多了,奴才都已一一记下,还是等殿下沐浴更衣后再慢慢看吧。”
他自觉这样回复最是妥当。
萧淮把杯子递给旁边人,只说了句:“再倒一杯。”
秦公公笑眯眯看着管事,提点道:“祁国公府那边,还有.....郡主府,就没有什么事?”
回话的管事试探回道:“明珠郡主病了一场.....听人说郡主这一病,反倒长大了.....”
见殿下垂眸喝茶,秦公公也抱着拂尘听着,他小心翼翼回了郡主“折高山雪”“鞭打三公子”.....
不太确定地补充道:“.....三公子至今还没出院门,把那边老太太心疼坏了.....”
萧淮垂眸听着,这时候才又开口,对秦公公道:“一会儿你就让人带着东西去那边府里.....除了早已备好的那些,给老太太那边多加两箱子东西,你挑好的加上就是,不必再问我。还有青斌那边,他不是一直想要我府里那匹踏雪,给他吧。”
秦公公忙应是,听太子吩咐完,小心翼翼问了一句:“芷小姐那边,另送些什么呢?”
萧淮看了秦公公一眼,笑了。
他抬手摸了摸下巴,道:“她又不喜欢那些绫罗缎子的,你捡北地土仪里面风雅有趣的挑出来给她送去吧。”
秦公公忙哎了一声应下。
萧淮转着手边杯子,突然憋不住一样又笑了一声。
“.....她也太能折腾了.....”
敛了脸上笑,看向秦兴:“你去查查,到底是谁把血玉佩的事儿透给她的。”
回话的管事还没弄清这个“血玉佩的事儿”是什么事儿,这个“她”到底是谁,就听到秦公公已经应了话,显见是都清楚的。
见殿下还有想听的心思,管事又往下把这些日子京城都在谈的郡主府高墙、郡主和郡马同车拿来说了。
说着说着他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就听端坐在上首的人已经起身,掸了掸身上箭袖云海纹曳撒,不耐烦哼了一声:“行了,孤没功夫听这些有的没的。”
顿了顿,才问:“水都好了?”
秦兴忙道:“都好了。从前儿白玉池就开始按照殿下在府的规矩,一天两次清理,热水也都是一直烧着的.....”
等到回话的管事敢抬头的时候,太子殿下早已离开了。他这才擦了一把额上汗,琢磨着今日这些话到底哪些是殿下想听的,哪些是不想的。
*
整个京城目下都围绕着的一个话题:他们的太子回京了。
郡主府西院这边的下人也不例外,毕竟那可是除了陛下以外整个大周朝最为尊贵的人了,是未来的新君。
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陛下。当然,一般情况下,也很难见到太子殿下。
“现在不一样了呀!”站在一处阴凉下啃果子的小厮说,“我可听人说了,咱们郡主打小就跟太子关系可好了!”
“怎么个好法?”有小厮伸着脖子问。
“就跟嘉祥公主跟太子殿下一样好吧?”
“这么好呀!那你们说太子府的人会不会——”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前头有动静,几个小厮立即站稳擦手擦嘴,瞬间把自己整理得干干净净,各就各位,力求展现他们府里的良好风貌,绝不给他们大人和郡主丢人。
就听人说:“来了!”
“谁来了?”
“太子府的人来了!”
不光是太子府的人来了,还是太子面前的大红人秦兴公公带着人来了!
外头太阳落了落,但还没完全下山。
郡主府内院中,窗边梧桐树张开巨大的伞盖,白玉兰开得正好。院子中绿荫片片,一直很安静,直到郡主午歇醒来,才开始有了动静。
月下午歇醒了好一阵子了,正坐在临窗的炕上摆弄一盒胭脂,旁边翠珏和璎珞坐在炕沿一面陪着郡主说话,一面做着手里的针线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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