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黎珏是应该挨着陈太忠坐的,可是陈区长直接把汤总请到了自己的上首,而圆规腿却没那胆子,死说活说坐到了他的下首。
黎主席只能坐到了隋书记的下首,表面上看起来,他神态自若,可是吃了不到十分钟,他就借口身体不舒服,站起身走人了。
陈太忠和黎珏的恩怨,基本上没人知道,年轻的区长上任以来,基本上就一头扑在政斧工作上,像党委那边,他等闲都不去一趟,谁又能想到,只是因为一个界迎未到,陈区长就记恨上政协主席了?
黎主席是猜到了一些因果,可是类似的心思,他是没办法求证的,官场里就是这样,有时候连面都没见,就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结下大仇——而且连当面说开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相较黎珏,归晨生则是陈太忠摆明车马的对手,归市长被陈区长的朋友泼了一脸酒,这简直是阳州官场中一个很有名的花絮了,两人在酒桌上甚至没有交谈过一句。
总算还好,今天的酒席时间不长,六点十分上菜,六点五十分,大家就离开了包间——焰火燃放是七点整准时开始。
陈区长为市领导准备的观礼场地,是在农业局的楼顶,这里离现场不到一里地,不但看得清楚,而且距离也相对安全,再近的话,抬头抬得脖子都要酸了。
农业局的楼只是小二楼,不过胡局长准备得很充分,不但在楼顶上支了几把阳伞,摆了一些桌椅,还引了电上来,既能照明也能用电热器烧水喝茶。
领导们都就坐了,陈太忠也走到一个角落,陪着四女坐在一起——这时候她们已经又汇集到了一起。
七点整,随着几声闷响,五彩斑斓的焰火在北崇的上空炸开,紧接着喧嚣声四起,有人高声喊叫,有人吹着尖厉的口哨,还有孩子们银铃一般的笑声。
这一刻的北崇,变得异常的年轻,激情澎湃活力四射,陈区长也没想到,仅仅是几朵焰火,就能让夜色中的北崇,焕发出如此的青春。
他不知道,北崇已经沉寂得太久了,不远处的林桓轻叹一声,“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北崇自己放焰火。”
最初的热闹过后,随着焰火此起彼伏地绽放,喧嚣声渐渐地小了,只有孩子们还在不知疲倦地笑闹着、尖叫着。
“你说,大妮儿现在是不是也在笑?”姜丽质猛地问一句,她的PH值不是一般地高,具有超强的抗酸能力。
“这我哪儿知道?”陈太忠哭笑不得地回答,“你要不怕碰壁,明天再去看她,我觉得她那心理状况,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调节得过来的。”
“你们说的,是不是那个被拐卖的女孩儿?”一个声音在几人身后响起。
陈太忠扭头一看,忙不迭从圈椅上站了起来,“市长过来了?您走路这么平易近人,我根本没觉察得到。”
“随便走两步,消消食儿,你坐你的,别管我,”李强笑眯眯地摇摇头,你小子怪话真多,走路也能平易近人?然后他走到了陈太忠的侧面,感触颇深地叹口气,“你组织大型活动,果然有经验,这个焰火搞得很成功,能极大提升北崇群众的精气神。”
组织大型活动有经验?陈太忠笑一笑,老李一上来,就先拿自己的往事做文章,怕是有些别的话想说吧?“市长过奖了,我只是觉得北崇的娱乐生活有点单调。”
“三年时间要乡镇都放得起焰火,这可不仅仅是娱乐生活的问题,”李强微笑着摇头。
就在此时,有那眼疾手快的主儿发现市长转移了,就赶紧搬个椅子过来,陈太忠侧头一看,禁不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妈的,又是李红星你这个混蛋?
李市长却是根本没看是谁搬的椅子,他很随意地坐下,一边看着前方的焰火,一边信口问一句,“不过我建议你首先解决民生,你有这个能力……放焰火跟民生的关系不大。”
“我说的就是解决民生之后,乡镇的自有资金做这个,说来说去,放焰火只是一个消遣……单纯说燃放费用的话,区里拨款,普及到乡镇用不了三年,”陈太忠傲然地回答。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北崇满打满算十六个乡镇,撇开能直接观看区里焰火的地方,剩下的乡镇每家燃放三十万的焰火,也基本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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