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莞尔一笑,柔柔的唤了他一声父皇,不依的跺了跺脚。
靖远帝无奈的叹口气,道:“好了好了,朕不说了,听你说下文就是!”
见状,林若又徐徐说道:“父皇,依儿臣看来,那人也并非是骗子,他的话,有些道理呢。”
“他说了什么话,竟然能让你如此帮他?”
“他说,儿臣若是想要长命百岁,就要做个至善至孝的人,如此方能逢凶化吉。”
“至善至孝的人?”靖远帝低喃,道:“若儿本就是至善至孝的人,自然可以逢凶化吉。”
林若缓缓摇头,答:“可是,那人说儿臣现下做的还不够,说儿臣心有善念,却没有做多少善事。又说儿臣虽然怀有孝义,却没有全然做到大孝。所以,儿臣只能算是心存善心和孝心,离至善至孝还差得很远呢。”
“这样还不够,那样做到什么地步才算是至善至孝?”问完,也不等林若回答,靖远帝便嘀咕道:“怕是那人会说你捐多少银钱给他,做多少善事,才算是至善至孝吧?这,明明就是为了……”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便是认为那人还是心怀骗钱的目的。林若听了也不和他争,反正这本是她找的一个借口、编造的一个故事而已。不过,倒是由此事可以看出,靖远帝确实是个疑心极重的人,即便别人再三解释和强调的事,他总是习惯性的猜疑,习惯性的往最坏的方面去揣摩人心。
思及此,林若为自己所做的决定而庆幸,否则,若是真的成为了洛阳的主人,难保有一天他忽然翻脸,让她人头落地。
她笑了笑,道:“他倒是没有说要捐银子,只是说了为善为孝的方法。”
“什么样的方法?”
“单就说为孝的方法吧。”林若说着一顿,直直的看向靖远帝,一字一句的说:“他说,至孝之人,应当将自己最好的东西给父母,并且做能令父母开心的事情。若是儿臣做不到这两点,那便不算是至孝之人,儿臣自然也躲不过这血光之灾。”
“将自己最好的东西给父母,做能令父母开心的事情?”靖远帝重复着话语,面带疑惑之色,细细的审视林若,半响之后问道:“若儿似乎有所悟,大可直言无妨!”
“儿臣听了那人的话,细细思考一番。母后走得早,儿臣自然无法尽孝,便唯有孝顺父皇了。”
靖远帝听到她如此说,笑了起来,却又很快收敛了笑意,问道:“孝顺朕本是好事,朕自然会领受,缘何你方才说要求朕成全呢?”
“父皇有所不知,儿臣彻夜冥想,终于想出,儿臣现下所具有的东西中,最好的便是父皇刚刚赐给儿臣的封地——洛阳……”
说到这里,林若一顿,忙从坐榻上站了起来,对着靖远帝恭敬跪下,道:“所以,儿臣想将它重新献给父皇,希望父皇成全儿臣的一片孝心!”
“这……”靖远帝久久不语,而后长叹一声,道:“若儿至孝,朕十分欢喜。但那封地是朕下旨赏赐给你的,你收着便是。赏赐出去的封地,朕岂可再要回来?被天下人知道,岂不会耻笑朕还不如十岁稚童,毫无信用可言?”
林若摇头,缓缓抬首看向靖远帝,道:“父皇错了,那不是要回去,而是儿臣将儿臣最好的东西献给父皇,以期做一个至孝的人。天下人即便知道了,也只会说儿臣与父皇是儿孝父慈,岂会有嘲笑之说?”
“这……”靖远帝似乎十分作难,犹豫半天还是没有答应她的请求。
见状,林若心领神会,忙又叩头恳求道:“还望父皇成全儿臣,让儿臣做一个至善至孝的人!”
靖远帝上前将她搀扶起来,对上她一双翦水明眸,甚至能从清澈无瑕的黑眸中清晰的看到自己,不由便欢喜的笑了起来。
这赐洛阳给她做封地的事情,本是他听了孟一的撺掇,一时的意气之举。待今日回过神来,他微微有些后悔,毕竟那是富饶之地,国库的收入从那里得到的不少。将洛阳给了她,不但意味着壮大了林家,给了她成长的机会,也意味着缩小了国库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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