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赞深谙靖远帝的秉性,就是因为他们所书奏折针对的只是贺罡元这个道人,讽刺他连自己生死斗无法参透何以参透天下这件事,反倒令靖远帝对这个女儿生出了几分怜惜,动摇了原本要杀她的决心。
靖远帝不禁暗想,她若真是帝王异星,何以得不到百官的拥护?她若真有成大事的能力,何以没有人为她不顾一切?
这般想来,靖远帝虽然没有直接将林若放出大牢,却也令人赐下好酒好菜,让她在牢中享用。
呆在牢房中的林若心情开始平复,不似刚刚被关押时那般紧张和难熬。每日,她都会从看守牢房的牢头和侍卫那里打听到许多有用、没用的消息。
她已经明白靖远帝的脾气,他是个多疑的帝王,即便众人都道贺罡元是个不值得相信的道士,却并不代表他就相信那双木女的预言是无稽之谈,更不代表他会就此打消对她的顾虑。
但凡上位者,心肠皆比常人狠毒许多,哪怕她占了公主的身体,是他的女儿,他多半也抱着宁可错杀不可错放的想法。他之所以到现在还不动手杀她,不过是因为找不到杀她的原因,害怕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林若被关押的第五日,靖远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孟一出现在牢房门口。侍卫刚把房门打开,孟一便走了进来,行过礼之后,便热络的说道:“老奴,给公主殿下请安!”
“孟公公何必多礼,我现下不过是个阶下囚而已!”
闻言,孟一并不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也绝口不提双木女预言的事,只道::陛下思念公主,特意让老奴接公主到宫中用宴。”
林若有短暂的惊讶,而后细细一想,定是端静太后从华山祭天回来了,靖远帝迫于压力不得不放她,却又不愿意承认自己被妖人蛊惑错抓了她,所以才采取这样的方式,不明不白的将她抓来,又不明不白的将她放了。
她自是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知道何谓能屈能伸,对孟一一笑,颔首道:“说起来,本宫也多日不见父皇,同样很挂念他老人家呢!”
她话落,孟一明显松了一口气,一边将她往外引,一边语重心长的说道:“公主是个明白人,就当老奴多嘴,随便唠叨几句。”
“孟公公请说!”
“不管怎么样,陛下终究是公主的父皇,公主是否应该多敬些孝道?”
“公公的意思是……”
“古人都道孝顺不如顺意,公主若是想要得到陛下的疼爱,何不如多做些能让陛下开心的事情?”
林若一怔,这个孟一是靖远帝面前的红人,说话做事最是圆滑,对宫里的主子面上都很恭敬,却从来不和谁走近,不管闲事。他方才那番话显然是为了她好,虽然她猜不透其中原因。
她笑着应承了,又问了孟一关于靖远帝的喜好问题,一路走出了牢房。
出了大牢,她并没有直接到设宴的太液池,而是请孟一先回去复命,她自行到了昔日里居住的寝殿,欲先行洗漱一番,再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方才打算面见太后和靖远帝。
待整理完毕,她清清爽爽的离开寝殿,路经太子何旭居住的大殿时,她驻足犹豫。从感情上来说,她自是不愿意见到何旭的,但是,理智告诉她,现下她虽然担了公主的名义,却是个无权无势任人宰割的羊羔。
太子何旭,虽然心怀邪念,却可以给她很多的照拂。说不定,日后有什么事情,还需要用到他。
思及此,林若压下心底的恐惧,举步走向太子的宫殿。
走到殿门前,她发现殿门紧闭,周围竟然没有一人把守,与往日里的守卫森严相比,现下静得有些可怕。
林若又开始徘徊,里面毕竟是太子的寝殿,若是不经通报就此进去,难免会遇到些令人尴尬的事情。但她又实在不想离开,觉得该进去看一下,直觉告诉她里面或许有什么东西等着她去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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