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在她的引领下来到灵堂,灵堂之上,丁高山和丁高升兄弟两人的遗像并排摆放着,望着两兄弟有三分神似的笑容,张大官人内心中不禁感叹,无论一个人如何的神气威风,到头来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张扬向两兄弟的遗像三鞠躬,丁琳跪下在一旁谢礼。
张扬拜祭丁家兄弟之后来到灵堂外面,丁琳也送他出来,阳光下的丁琳一身素缟,脸色比孝服的颜色似乎更加苍白一些,张扬叹了口气道:“丁小姐,你要保重身体啊!”
丁琳抿了抿嘴唇,她对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因为这两天太过操劳,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张书记,我爸我叔是被人害死的,还请党和政府给我们一个公道。”
张扬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丁先生是我们滨海商会会长,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滨海的现任领导,我都有责任去帮忙查清这件事,绝不会让杀人凶手逍遥法外。”
丁琳道:“谢谢!”
张扬本想问问蒋洪刚的事情,可是看到丁琳现在的状态,实在不忍心在问,正准备开口告辞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哭声。
葬礼之上听见哭声并不奇怪,可是这哭声实在是太过刺耳,而且充满了虚情假意。
张扬举目望去,却见外面一个瘸子在六名彪形大汉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举着花圈,因为上面蒙着白布,不知里面包裹的是什么,那男子他并不认识。
那瘸子身材不高,梳着大背头,带着墨镜,一身黑色西服,他右腿跛了,走起路来左摇右摆的幅度很大。他一边走一边拿着手帕擦着鼻子:“丁高升啊丁高升,你怎么就死了,你他妈怎么就不等我?”
张大官人听到这人说话如此粗俗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看到丁琳的脸色有些异样,马上意识到这个人可能不是存心来吊孝的。
那瘸子来到门前,目光盯住丁琳道:“丁家人都死绝了吗?看不到有人吊孝?嗯?看不到有人来了吗?”
丁琳咬了咬嘴唇走了过去,她望着那人道:“董先生,我们家里在办丧事,希望你放尊重一些。”原来这个瘸子正是当年百胜歌舞厅的老板董正阳,据传他的脚筋被挑就是丁高升派人干的。
董正阳擦了擦鼻子,取下墨镜,眯起小眼睛看了看丁琳道:“丁家丫头,真是越大越漂亮了!”这厮的嘴脸极其猥琐,让人感觉到说不出的讨厌,恨不能一拳将他的鼻梁打扁。
丁琳道:“董先生,我们家在办丧事,我并未通知您前来。”
董正阳道:“报喜奔丧,我知道你爸爸和叔叔都死了,我当然要来,不但来了,我还给他们带来了花圈挽幛!”他挥了挥手,身后随从扯下花圈,花圈用鲜花做成,正中却用红色玫瑰插出了一个大大的红双喜字,挽幛是黑色的,左边是:死有余辜,右边是:普天同庆。
丁琳气得眼睛都红了,董正阳果然是来者不善,他今天过来根本不是为了吊唁,他就是来报仇的。
丁家那边已经有人冲了上来,董正阳的那些随从将他护住,董正阳道:“干什么?干什么?以为你们人多啊?以为你们是黑社会?我怕你啊?来打我啊?来打我啊?现在是法治社会,谁敢碰我一根汗毛,我就让你们进监狱。”
丁琳道:“董正阳,你可以走了!”
董正阳呵呵笑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火葬场,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今天特别高兴,丁高升啊丁高升,当年你让人挑断我的脚筋,把我赶出滨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老天不是不收你,是时候未到!”
现场有人已经看不过去了,一位中年人走过来道:“老董,今天是人家的葬礼,你太过分了吧。”
董正阳道:“我过分?我承认我过分啊,他们死了,我高兴啊,是不是觉得我是坏人?可我那么坏,老天为什么不收我?为什么要先把他们两人给叫走了?看来有人比我还坏!哈哈……哈哈……哈哈哈……”
常言道,乐极生悲,这句话绝对是颠扑不破的真理,董正阳只顾着高兴,冷不防一团东西飞了过来,正砸在他嘴巴上,周围人都听到嘎嘣一声,董正阳嘴唇剧痛,两颗门牙被硬生生崩断了,他捂着喉咙,伸出手指去嘴巴里掏,好半天方才从嘴巴里掏出了一个染血骨头,谁知道是谁啃剩下的,董正阳捂着鲜血直流的嘴巴,他环视周围,寻找究竟是谁砸自己的?周围人的表情都非常错愕,只有一个年轻人笑眯眯望着他。
董正阳怒吼道:“你他妈笑什么?”门牙没了,说话多少有点跑风,但是他这张嘴说起脏话还是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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