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道:“龚市长的身上有股坚韧不拔的劲头,我也很佩服他这一点。”
何长安道:“一个官员走到他这种位置,仍然能够坚持原则很难,这样的人在仕途上不会走的太远,但是我坚信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好官。”
张扬道:“你所谓的不会太远是什么意思?”
何长安道:“官做得越大,越是要做到深沉内敛,含而不露,龚市长这个人,棱角分明了一些,他做的事情,很可能会给他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现在得到重用,是因为有人想通过他来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一旦目的达到,龚奇伟这种人还是官场中的异类……”何长安停顿了一下,望着张扬笑道:“和你一样。”
张扬道:“我倒不觉的,我现在已经越来越适应这个体制了。”
何长安道:“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么好的运气,我很佩服有信仰的人,但是如果你有信仰,而你的身边全都是一些没有信仰,或者是伪信仰者的时候,你就成了异类,你的坚持和信仰就会影响到别人。我们拿南锡深水港的事情来说吧,其实早在深水港工程开始之初,南锡和岚山就因为深水港的归属问题展开了一番激烈的竞争,他们竞争的目的并不单纯是为了搞活地方经济,深水港修在哪里都是一样,可政绩却有很大的分别,归根结底,他们争得是政绩。”
张扬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也看得很透。
何长安道:“深水港因为资金的问题,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南锡市的这帮领导人找投资商追投资,找省里要财政支援,却唯独不向岚山这个兄弟城市求助,为了什么?因为他们害怕政绩被分薄。可能我刚才说的话不完全正确,这些人也有信仰,他们的信仰就是官位。”
张扬道:“可终究岚山和南锡还是合作成功了,下周岚山常书记就来南锡商谈深水港的事情,顺利的话这次就能够敲定合作事宜。”
何长安道:“你忘了这次的合作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发生的,文副总理亲自发话,省里也做出了批示,你以为还有人敢反对吗?”
张扬道:“岚山和南锡合作开发,对你们这些投资商并不算什么好消息。”
何长安点了点头道:“非但不是什么好消息,简直是一个噩耗,星月已经被踢出局,可以说星月的下场是咎由自取,是罪有应得,不过我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张扬道:“怎会啊?刚才龚市长不是已经表示过,你们这些投资商的利益不会受到影响。”
何长安道:“说说罢了,商场上的事情我比你要清楚,岚山加入深水港开发,星月被踢出局,政府投资的比例明显加大,我们这种投资商所占的比例自然缩小。”
张扬有些纳闷道:“你的投资金额没变啊!”
何长安道:“这种商业上的手法很常见,就算我的投资金额不变,可是现在岚山加入之后,深水港面临的资金问题已经得到了根本性的解决,以后他们可以加大投资,工程投资肯定是他们说了算,政府的投资加大,我投资所占的比例就会缩小,而我们签署的合约是按照比例分成,也就是说我未来从深水港中获得的利益也会不断缩小,张扬,虽然我相信我仍然可以从深水港中获得利润,可现在已经不如刚开始的时候乐观了。”说完他叹了口气道:“政府的便宜不好占啊!”
张扬笑了起来:“这么说龚市长也损害了你的利益。”
何长安道:“真正利益受损的应该是南锡市的领导,星月这次也算得上损失惨重,龚市长真的很有胆色,换成其他人,这种事必然会三思而后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