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奇伟道:“建设深水港的目的不仅仅是促进南锡的经济发展,而是要促进南锡周边地区的经济更进一步,深水港建成之后,不可能只属于南锡,而是属于平海,属于中国,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拒绝国内的投资,而将目光转向国外。”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如果在一开始的时候,深水港工程可以由多方共同建设,那么工程会顺利的多。”
乔振梁道:“你的意思是……”
龚奇伟道:“岚山和南锡当初在深水港项目上的竞争根本就毫无意义,从长远的观点来看是一种内耗,从城市的角度来考虑,这种竞争有其合理性,可站在平海的高度来考虑,无论深水港建在哪里都属于平海,又有什么分别?我说这番话,并非是质疑深水港的选址,深水港选在南锡没错,从其带动周边经济,从其辐射的范围来看,这个选址并无错误,可是深水港需要巨大的投入,多数人都将眼光投向外资,为什么不放眼于省内,放眼于我们的身边,与其勉为其难的用一个城市的经济做赌注,不如让兄弟城市来分担这种风险,风险分摊,利益分摊,如果当初可以和岚山共同开发深水港,我相信现在的困难根本不可能出现。”
乔振梁沉默了下去。
龚奇伟道:“乔书记,恕我直言,发生这种状况的根本原因是政治利益,有些领导人不怕别人分走经济利益,而害怕被别人分走政治利益,政绩归属才是发生这种情况的根本原因。”
乔振梁道:“你过来见我,就是为了要告诉我深水港工程是一个错误?”
龚奇伟道:“我并没有说深水港工程是一个错误,而是我认为以南锡目前的经济实力,建设深水港很吃力。现在深水港工程事实上已经成为压在南锡市领导班子头上的一座大山,为了支撑住这座大山,我们很多时候不得不低头,比如这次的体育场地块出让事件,每个人都知道对我们南锡市不公平,可是为了有足够的后续资金保证深水港的建设,我们不得不选择低头。”
乔振梁点了点头道:“如果你们不让步呢?”
龚奇伟道:“不让步,他们就会继续在投资问题上做文章,如果资金仍然不能到位的话,深水港工程就面临瘫痪的危险。”
乔振梁道:“所以你们这帮南锡市的领导宁愿牺牲土地来换得星月集团的投资。”
龚奇伟道:“从通常意义上来说,我们也没有办法。”
乔振梁冷笑道:“通常意义,通常意义是不是意味着你们向国家伸手?”
龚奇伟没说话。
乔振梁道:“现在谈谈体育场地块的问题,你同意将这块地出让给星月集团吗?”
龚奇伟摇了摇头道:“我始终坚持认为,在这件事上政府不应该让步,这不仅仅涉及到南锡市的利益,也关系到南锡市政府的尊严。”
“为了面子饿坏肚子值得吗?”
龚奇伟坚定道:“值得!原则上的事情必须寸步不让。”
乔振梁呵呵笑了起来,他向龚奇伟点了点头道:“深水港工程目前谁在负责?”
“常务副市长陈浩!”
乔振梁道:“这个人的能力怎么样?”
龚奇伟道:“我无权评论,乔书记真想了解的话应该通过组织部。”
乔振梁道:“既然你有这么多的想法,为什么当初不提出来?”
龚奇伟道:“乔书记,官场有官场的规则,我身为南锡官员,提出和岚山联合开发深水港,肯定会被所有人视为异类,政治上的叛徒。”
“现在为什么又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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