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沈强笑道:“牛肠、牛犊、牛肺、牛膀、牛膀要够粉,牛肚要够腍,牛肠要够油,牛肺要够味!”
福伯笑道:“沈爷,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张扬和安语晨围在沈强身边坐了,不一会儿福伯已经将牛杂端了上来,装牛杂的小盘子都是精钢的,很有质感,另外配上甜酱、辣椒酱、咖喱酱的小碟子。
佛祖沈强夹起一根肥嘟嘟的牛肠放入嘴里,赞道:“够油,膏很满!”
张扬笑道:“沈爷,您这体格也得主意了,这种高脂肪高胆固醇的东西还是少吃为妙。”
沈强道:“知道吃这些东西有害,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今年六十四岁了,再有六年就是古稀之年,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福伯吆喝道:“沈爷,我自己泡的蛇胆酒要不要来点?”
沈强摇了摇头道:“戒了!”
安语晨道:“福伯,给我来一杯!”
张扬道:“给我弄两瓶啤酒,牛杂太油了,我清清肠子!”
福伯笑着把一杯蛇胆酒放在安语晨面前,又给张扬拿了两瓶啤酒:“油了才够味!”
沈强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不禁感叹道:“福伯,几十年了,为什么还在这个地方啊,你应该赚了不少的钱,可以开间像样的铺子了。”
福伯道:“沈爷,我这人眼光不行,胆子又小,当年混江湖的时候,连刀都握不住,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做我的牛杂生意,做生意我也害怕风险,所以还是守着我的排档安心。”
周围的食客大都是一些老主顾,听到福伯这么说全都善意的笑了起来。
张扬也不禁暗自感叹,人和人真的有很大的不同,同样的生意有人可以越做越大,可有些人却是固步自封止步不前,官场上这样的事情也屡见不鲜,有些人混入体制之中一辈子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科员,而有人却扶摇直上步步高升,他是个喜欢冒险的人,他有胆色,有野心,张扬相信自己绝不会停步在科级之上。
张扬喝了杯啤酒,向沈强道:“沈爷,我听说当年你和安老在香港的道上很威风!”
沈强哈哈笑了起来:“好多年了,二十年前老大就决定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我们这些人也早就远离了刀光血影的日子。”
福伯道:“沈爷,我还记得啊,三十年前提起信义堂的时候,道上的人谁敢不给面子?我那时候一心想加入信义堂,为的就是出去说起自己是信义堂的人够威风,够煞气!”
沈强摇了摇头道:“陈年旧事了,现在谁还记得信义堂?我们这些老人连走路都要拄拐了,谁还拿得动刀?”
福伯道:“就是现在的三合会,也不如当初的信义堂威风啊!”
想起昔日的威风往事,沈强也不禁悠然神往。二十年了,一晃安志远金盆洗手已经整整二十年了,当初安志远做出这个决断的时候,沈强并不理解,所以他离开了安志远自立门户,他认为他们这些人早已打上了江湖烙印,就算是想洗也是洗不清的。安志远洗手了二十年,就在连沈强都以为他已经洗白,对自己过去的观点有些动摇的时候,安家的血案再次证明了他的正确。他在江湖这么多年,经历了无数风浪,现在真真正正的感觉到累了,他也开始了解为什么安志远当初要如此坚决的退出江湖。比起安志远,沈强觉着自己已经很幸福了,至少在江湖中混了这么多年,如今还儿孙满堂,还能行动自如,还能舒舒服服的坐在这里吃牛杂,而安志远连最喜欢吃的烧鹅,也要靠人喂了,还有当初和他并肩战斗的左诚,因为背叛老大,如今一家都已经被安家老四给灭了,想到这里,沈强内心不胜唏嘘,顿时也就没了多少食欲。
安语晨的兴致却前所未有的高涨,她和张扬谈起了江城的旅游开发,安家的钱已经打过去了,现在南林寺工地进展顺利,纺织厂在张扬的斡旋下,也比刚开始的时候配合了许多。
沈强禁不住插口道:“现在97临近,许多人都移民加拿大,可在内地的投资却突然加大,看来都在做着两手准备!”
安语晨笑道:“沈爷,你这么多钱,留着干什么?干脆让张扬给你介绍一个好点的投资项目,去内地投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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