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玻璃杯,唇角微勾,“如果不合您口味,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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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无力地垂落,咖啡杯碰地,褐色液体流淌出来。
许嘉静静看着他们倒在桌上,才起身上楼。
心脏的跳动和急促的脚步频率同步,她轻而易举推开佛堂的门,站在那座佛像前,试着将其转动几圈,很快那处就泛起湿黏的冷光。
她摊开手,原来是手心起了细密的汗。
果不其然,一道门缓缓出现在供桌之后。
待到她看清眼前景象时,却高兴不起来。
门把安装着密码锁。
该死的。
谁知道贺林设置的密码会是什么?
许嘉试着输入贺铭迟的生日,密码锁发着一闪一闪的红光,错误的滴滴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忽然,门后传来一道成熟的女声,让她心漏了一拍,“谁在外边?”
见她没有回答,女人拧了拧眉,沉声:“他不会试错密码,你不是贺林,你究竟是谁?”
常年在国外生活的国人就算说起中文,也容易从口音分辨出不同,许嘉笃定出声:“你是徐晨琳,贺林的妻子。”
门后的人沉默了一段时间。一是这女声听着明显年龄不大,二是她居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徐晨琳直截了当:“你怎么发现这里的?不对,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很危险,你尽快离开吧。”
“密码是什么?”
她语气似是自嘲:“我要知道密码,还会被关在这里?”
徐晨琳给出善意提醒:“这里不是你一个女孩该来的地方,快离开吧。”
“我死都不会离开!”
她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就像是掉队流浪的旅者翻过高山,连绵起伏的沙丘,经历无数个难眠的长夜,她终于站在了这里,离崭新的起点就差这一扇门,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许嘉极力平稳呼吸,试图冷静,“贺林近年,有没有和你分享鹤泉北方开业计划的进度,或者给你看过什么文件?”
“不说话?他将你关在这里数月,你还对他有感情?”
“有个屁的感情,等我出去拿到刀第一个砍的就是他!”近期身体恢复得不错,徐晨琳气到头上,将门当作男人重重踢了下,“等我想一下,再想一下。思考也是需要时间的。”
徐晨琳平常就爱看看秀,收集珠宝,家里的总部公司都是哥哥姐姐在管,她就在分部公司挂个听起来好听的职称,坐在家里等着收钱。正因她对这些事不上心,才让贺林有机可乘。
“时间不等人。麻烦你尽快。”
毫无起伏的音调却透着股难掩的不耐烦。徐晨琳啧了声,开始回忆着最近两个月,因为没有违抗贺林的命令,他对她和颜悦色,心情好的时候,偶尔还会和她说点工作上的事。
“他上周丢给我一份年度财务报表。”为了让她看见鹤泉如今蒸蒸日上的走向,为了让她后悔当初没有同意他的决定。
徐晨琳翻开文件,财务报表的净利润线条呈平滑上升,“没拿走,还在我这里。”
许嘉听着她的话,难看的神情才有所缓解。
现在就差弄开这密码锁了。
徐晨琳先后让她试了几个密码,有贺林的生日,两人的结婚纪念日,甚至她自己的生日,无不例外,全都失败。
密码锁的红光反复亮着,许嘉恨不得掏出刀,捅进贺林的心脏。大量鲜血喷涌而出,才纾解她此刻的烦闷紧悸。
“让我在想想还有什么是他会设为密码的数字,你别急,你别急……”徐晨琳崇尚婚内自由,即便已经成婚,也不该侵犯对方的隐私,所以她不常关注这方面。
想到这,她恨的牙痒痒,当初就是被贺林故作有趣诙谐的表达吸引去。
x的,等她出去,和家人会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将他打成残废,送进黑市卖给那些慕残癖。
徐晨琳正苦思冥想,紧接着门啪嗒一声,有空气从缝隙吹进来,凉了她一身。
她欣喜若狂,下意识用法语说了句“宝贝你太棒了”。
“你怎么猜中的?这密码到底是什么,连我都不知道!”
随着门被拉开,她借着月光看清女生愤怒的表情,笼在幽寂暗火里的双眼。
紧接着一道意想不到的声音传了进来——
“嘉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贺林忽然出现在门边的暗影之处,眼角的褶子堆着笑。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里,许嘉慢慢转过身,愤怒地盯着他。
与门后的徐晨琳对上视线,贺林目光冷了下来,却又不意外,坦然道,“你父亲去世的那天,的确是我此生为数不多,最畅快的时刻。我很难忘记这个日期。”
忽然,一道道刺耳的警车鸣笛声传来,清晰入耳。
许嘉嗓音染着怒:“贺林,你的死期要到了。去和我父亲赎罪吧。不对,肮脏的人去的应该是地狱。”
“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一点。”贺林看向窗外,脸色阴沉:“可惜,还不够。”
聪明的狐狸应该藏好尾巴躲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