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溯抚摸着他的手背,忽地在他唇上落下了一吻:“不止你一人,既然如此,为何不能是你?”
姬未湫敏锐地察觉到了姬溯回避了这个问题,他只说‘为何不能是你’,但他没有回答他会不会生气——应该会,不,是绝对会!
姬未湫在心里吐槽了一声姬溯也太别扭了,不喜欢不可以直接说吗?他轻哼了一声:“我为何要贪那七分利,皇兄如今都在替我上值,我哪里瞧得上他们?”
这话委实大逆不道,姬溯却不生气,他颔首:“既是如此,你昨日做的已经很好了。”
姬未湫不禁有了点笑意,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姬溯接着道:“人心皆贪。”
刘毓这个行为,本就是刘氏的一个试探的举动,这一点不必姬溯再说,姬未湫也明白。
他若同意,刘氏自然能倚仗他更进一步——如今,他们与邹氏同盟,日后又谁说的准呢?姬未湫也最信任的是邹赋流,他们刘氏不过是沾了邹氏的光罢了,便是与邹氏约定三世不背弃,日后若是姬未湫能登基,谁又是首辅?
最好的,自然是要在自家手上。
姬未湫嘀咕说:“但是我还是觉得刘氏手伸得太长了。”
姬溯握着他的手说:“那就断其手足。”
“……”姬未湫一怔,他总觉得这话是姬溯在警告他,故而他也便问了:“皇兄,日后若是我越界,皇兄也会断我手足?”
姬溯低头在他手背吻了吻,目光却紧紧地落在了姬未湫的身上,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触,他道:“朕不会。”
也愿背弃之日永不会到来。
姬未湫闻言笑道:“我也不会。”
他说了这话有些不太好意思,描补了一句:“皇兄的手这么漂亮,我喜欢都来不及,哪里舍得断……呃……”
完了,他怎么越描补越黑?
他低头猛猛亲了几口姬溯的手指。
所幸姬溯没有要和他的计较的意思。
关于刘毓的话题就此终结,姬未湫被上了一课,感觉自己好像悟了点什么。他陡然道:“是了,皇兄,我拨了一笔账目修缮昭华院。”
他本来想悄悄修了,只当做一个念想,可现在他又想到了一件事——他吩咐醒波的,姬溯难道会不知道吗?与其让他在那边乱猜,不如直接光明正大的告诉他,他想和他一起住,王妃的院子就是修给他这个君王落脚的。
他感觉自己在玩火,但贼开心,他看着姬溯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并不言语,笑问道:“皇兄不问问修了给谁吗?”
姬溯从容地问道:“给谁?”
当真就是随着姬未湫的意思,一个字都不带多的。
姬未湫满怀恶趣味的说:“给心爱之人。”
他反手握住了姬溯的手腕,“就是害怕我的心爱之人看不上我的昭华院,实在不行,我就只能把寒山院让给他了。”
姬溯神情依旧是温和平静的,他道:“随你。”
姬未湫一哂,说的他好像真能娶个王妃回来似地。
姬未湫抱紧他,笑嘻嘻凑上去亲吻他的嘴唇,姬溯微微侧脸,被姬未湫亲在了嘴角,姬未湫不以为意:“那皇兄是觉得昭华院好还是寒山院好?我跟着皇兄住。”
姬溯收紧了手臂:“……嗯?”
“我总不能总住在宫里吧?也很无趣。”姬未湫就着他的力道倚在了姬溯怀中,他看着姬溯,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偶尔出去玩玩,晚上回宫也不方便……皇兄有闲暇的时候,就跟我一道去逛逛,留宿在外头,收拾一个地方出来给皇兄住不也方便?”
姬溯依旧没有说话,姬未湫有些懊恼,也是,姬溯这么金尊玉贵一个人,怎么可能屈尊降贵去住代表王妃的院子,他当时就是嘴贱,多此一举。
姬溯现在除了不让他真正的吃到嘴里,其他一切都很好,姬未湫只想这样的日子再长一点,再长一点。
他有些忐忑地说:“是我唐突了,我……我就说着玩玩。皇兄你是知道我的,我就是嘴巴不把门,你别生……”
姬溯陡然打断了他:“昭华院。”
姬未湫一顿,抬头看他:“……哎?真的?”
姬溯颔首:“嗯。”
姬未湫笑得眼睛都快眯了起来,他凑上去在姬溯那张清雅俊美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两下,殿里都回荡着响声:“好,那就按照皇兄的喜好修了,我去让庆喜公公准备点皇兄惯用的物什到时候搬进去。”
姬溯近乎温柔的看着他:“好。”
他话音刚落,怀里的小孩儿就跳了起来,笈着鞋子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喊:“公公——!”
……
***
又是一日,下了朝后清宁殿招了太医,姬未湫尴尬地张开嘴给江太医看,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天早上醒过来嘴边上烂了一片,动一下都疼,舌头也在隐隐发痛,不知道什么情况。
江太医看了舌苔,又替他把了脉,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姬未湫,随即与他禀报道:“王爷还请安心,不过是稍许热症,冬日里清宁殿地龙不断,热气上涌,干燥多热,王爷年轻,本就体内气机旺盛,难免阴阳失调,臣稍后开一剂清热去火的方子,王爷用上两日就好。”
姬未湫下意识道:“多喝些水?”
他说完,就‘嘶’了一声,说话扯动了嘴角的疮口。江清云已经就差没直接告诉他,他这是憋出来的的。
江太医颔首,他看起来就是想笑但又要强行忍住的样子,道:“若是王爷不愿喝药汤,臣也可制成药丸,只是好的会慢一些,约要五日。”
姬未湫被疼得都没心思去尴尬了,道:“药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