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懋朝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
他当即靠拢了沈宗良,“小叔叔你看他,我说了不是我惹事儿!”
沈宗良不愿听这些,大力挥了下手,“少喊冤了你,回了大院找卫生员瞧瞧,今后老实点。”
“知道了。”
回家的路上,且惠坐在副驾驶上,一直憋着笑。
沈宗良几次扭头看她,板着脸说:“这热闹是给你瞧美了。”
且惠耸耸肩,“跟我又没关系,不是在争做你侄女婿吗?对吧小叔叔。”
她诶了一声,笑着叫他,“沈宗良。”
开车的人柔声应响,“嗯,怎么了?”
且惠很好奇,“他们怎么那么怕你啊?”
沈宗良说:“什么话这是,我是他们的长辈。”
且惠不能更赞成的样子,“是,再混账的人也懂尊老。”
他啧一声,“有一句好话没有啊?”
“我开玩笑的。”且惠摇摇他的手臂,“不过,除了这点外,就没点别的原因了?”
沈宗良想了想,“可能因为我打架比他们都厉害,小崽子们怕吃嘴巴子。”
愣了几秒后,且惠止不住地惊讶,“真的假的?”
她实在想象不出,一贯儒雅的沈宗良,犯起浑来是什么样。
第37章 chapter
这个问题且惠一直缠了他很久。
到车子停下, 沈宗良才捏着她的手说:“大人今天很累了,你自己回房间去写作业。”
她才看见他眉峰里有浓浓的倦色。
且惠很乖地哦了一声,“好吧, 那你早点休息。”
她开了车门,抱着书回了家,亮灯后,还不望到窗前看一眼。
沈宗良仍靠在车边打电话,短风衣的边沿被风吹起来。
烟点在手边也没抽, 积了长长的烟灰。
她坐回桌边,打开电脑,继续看法考视频。
这些且惠都已经完整看过了,但开始做题之前, 她习惯了用这个当背景音。在整理桌面的同时,跟着老师再把知识点巩固一下,这是非常适应她的小技巧。
刑法这部分她复习得差不多了,熬过了抱着书死啃理论的阶段, 在大量刷题之后有了新的感悟。
比如,题目里有涉及未成年人,一般都有相应的作为义务;比如, 在法条竞合与想象竞合之间做选择时,通常都是想象竞合;再比如, 对于是否构成牵连犯的判断,在实在拿不准的情况下,否定构成牵连犯的选项一般是对的。
且惠做完题,复习了一遍课上的内容, 又花很长时间,做了一篇雅思阅读精读。
这是她再忙都坚持做的事情, 也很有成效。
其实阅读理解这一块,还是靠词汇积累,看得多做得多,准确度就上来了。
等她停笔时,一轮弦月偏向了西边,已经是深夜。
且惠洗完澡,吹干头发后,穿着睡裙上了楼。
从回来后,她就一直听见楼上有零碎响动。
她输了密码进去,沈宗良正拿了只箱子往卧室去,另一只手提了瓶酒。
且惠跟在他的后面,绕过他的手臂拣起一本书,“让我也看看。”
被她这么一弄,沈宗良依然步履从容,无事发生般进了卧室。
他把装了书的箱子放下,“嘣”的一声,打开瓶塞喝了一口香槟。
且惠从书里抬头,看见他用手里的木塞子,指了下顶上那排衣柜。
她听见沈宗良低哑的声音,他说:“这柜子都比人的寿数长多了。”
且惠笑了笑,“那当然了,不然怎么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呢。”
沈宗良走到飘窗边,把酒瓶搁在一边,在软垫上坐下。
他从旁边摸出盒烟,磕了两下,抽出一根夹在指间。
窗外摇晃纷乱的树影,且惠看不清他神情,只觉得口吻消沉。
他慢慢地说:“这些木材啊,还是当年我爸妈结婚的时候,外公托人寻来的,是上好的黄花梨,拢共打了这几组柜子,权当我妈的嫁妆。”
且惠很少听他说起他家里的事,一时也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