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日子会维持在这种平静的状态。
对于这样的日常,她不讨厌甚至是感觉舒服。
但晏时桉的行为提醒了她,她是怪物的伴侣。
楠屿想起触手缠绕在身上的触感,那是肌肤接触着空气,被触手揉弄,无法控制自己不去颤栗。
楠屿耳根发烫,对着窗户吹了一会儿夜风。
她想了想,离开卧室。
还是要说清楚为好,至少,不能让他再随随便便毫无征兆地用触手玩弄她的身体。
谈话这种事情可以等到明天再进行,但楠屿脑海中浮现着晏时桉苍白的面容,心脏莫名发紧。
她迈动脚步,突然感觉鞋底接触了什么湿润的东西。
楠屿差点以为是触手,然而,熟悉的黏腻蠕动声没有响起。
是水?
楠屿疑惑,开了客厅的灯,她走回去,低头看过去,眼睛清晰地看到地面上的血迹,楠屿脸庞划过怔然,心脏跳动的声音很清楚。
这血不是她的,那就只能是晏时桉的。
在刚才的事情上,她推开晏时桉,那力道根本不会让晏时桉受伤。
所以,是晏时桉身上本来就有伤口。
是在外面受的伤?
楠屿有些担心。
她走到隔壁的门扉前,门牢牢地关着,楠屿犹豫地将指尖搭在门把手上。
要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么?
楠屿不确定晏时桉的触手会不会又缠绕她,她深吸几口气,松开了手。
与晏时桉结为伴侣后,她更多地是觉得有晏时桉在,她可以安全地活下去,而真正的伴侣义务……她从最开始就是抵触的。
她不讨厌晏时桉,但她是人类,对晏时桉一知半解,很难毫无芥蒂地接受那些怪异东西的触碰。
“对不起。”楠屿轻轻说。
她没有真心想成为晏时桉的伴侣。
楠屿转身,看了眼地面的血迹,她神情有些恍惚。
怪物应该能自愈的吧?
他受伤了,她其实什么也做不到。
今晚的饭还是他拖着受伤的身体做的。
楠屿抿了抿嘴唇,心脏晃了一下。
原本要离开的身体顿住,楠屿重新抬起手,搭在门把手上。
门把手发出转动的声音,并不是因为楠屿的动作,门从里面打开了。
楠屿眼底一亮。
她看过去,门里面昏暗,没有开灯,有些遮挡视线。
晏时桉向来喜欢黑暗的环境。
楠屿无法窥探更多。
楠屿张了张嘴唇,不知道要说什么。
关心他的身体?
但他刚才突然做的那些事情她还没有完全释怀,楠屿心情复杂,望着门缝沉默着。
一只冰凉的手从门缝中伸出,搭在楠屿的手腕上,轻轻握在她的肌肤上,动作温和、轻柔。
楠屿获得了勇气,她唇角翘了翘,关心问:“你身上的伤愈合了么?”
楠屿察觉到晏时桉握着她手腕的力道紧了紧,但很快轻轻松开些许,保持在温柔的力道,像是害怕伤害到她。
“会好的。”晏时桉缓慢说,嗓音温和。
只是会好,不是已经好了。
为了减缓身体崩坏的速度,他不会主动修复身上的伤口,按照人类躯体的原理,伤口会依靠自身的免疫能力缓缓愈合。
晏时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愈合。
楠屿听到晏时桉的回答,下意识觉得他的伤应该很快就会好,果然是怪物,即便被子弹打到,受了致命伤,也不影响生命。
不过,楠屿觉得晏时桉的态度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