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放酒杯的动作太重,酒液有几滴溢出,溅在江时弈手背,他取纸巾慢条斯理擦,一边说:“许鸢,顾烟的右耳,是因为我受的伤。”
许鸢愣了下,赶紧又道:“对啊,你有没有想过,她就是因为这个右耳赖上你的呢?都治了这么多年了,从国内到国外,花了多少钱了,她拿准了她那右耳恢复不了你就一直会照顾她……”
她话没说完,就看到面前的男人已经站起身。
江时羿居高临下瞥她一眼,“我看你挺清醒的,应该不需要送,早些回家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了。
这一夜,江时羿没回家,依然在公司里休息,只是夜间却做了个难以启齿的梦。
梦里一片旖旎,女人腰肢柔软纤细,皮肤白皙,低头亲吻时,他拨开她的发丝,看清她的脸——是顾烟。
这导致晨起时,他的心情委实不太好。
他怀疑是常年压抑导致,他身边自然不缺女人,但他挑,以至于到现在也只有过顾烟一个,就连做个春梦也找不到其他对象。
快中午时前台打来内线,许鸢主动上门,他想了想,便让人进来了。
许鸢这次诚意十足,带着自己做的饭过来,进门之后就殷勤地将保温饭盒放茶几上打开,“我记得你最爱冬瓜排骨汤,我特意做的,你来尝尝。”
她的示好很明显,他没为难她,走过去坐在沙发上,可看到被盛在小碗里端过来的汤,他又想起顾烟。
过去一年,顾烟坚持不用保姆,每天她都做好饭等他回家,两个人虽然不是真的夫妻,但不能否认工作一天回去和她同坐一桌吃饭的那种感觉实在很有烟火气。
许鸢递给他勺子,他尝了一口,许鸢紧张问:“味道怎么样?”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办公室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的人是何亮,那个给江时羿下药的小姐已经被抓回来,但不好直接带过来,此刻人被安顿在附近酒店的房间里,派了人看守。
江时羿放下勺子就准备过去再会一下这女人,许鸢听清楚原委,非要跟着一起去。
路上,许鸢问江时羿:“你被下药怎么都不说?害我误会你。”
江时羿靠着车后座椅背,笑了声,“许鸢,我被下药,最大的受害者是顾烟,不是你,你要是因为这事心里有疙瘩,我不会留你。”
许鸢背脊一冷,没再说话。
她真切地感觉到,江时羿和几年前不同了,没有那时候的少年意气,现在的他沉稳了许多,但也已经不会再惯着她,而且他心底似乎有了顾烟的位置。
怀着心事的许鸢就这样和江时羿一起去到了何亮说的酒店。
酒店房间里,江时羿一进去就皱眉。
那一晚在酒吧见到的女人,此时正跪在地上,他松了松领带信步过去,“谁让跪着的?我们又不是黑社会。”
旁边保镖说:“她自己跪的。”
女人名叫魏娜,此时跪在地上还发着抖,“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您的身份,有人叫我下药,我就……”
江时羿在沙发上坐下,有些好笑:“你抖什么?”
魏娜没有挨过打,只是被抓来,就已经怕成这样,实在奇怪,江时羿缓缓敛了笑,想到一个可能,她怕的,只能是她背后那个人。
他点了支烟,“谁让你下药给我?”
魏娜一下子哭了出来,“我不能说,求求您了,我也是被迫的,我知错了,您大人大量放了我好吗?”
许鸢插话:“你老实点说出来,不然今天很难走出这扇门。”
魏娜一脸凄凄惶惶地看向许鸢,“我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我真的不知道!”
说完,忽然开始磕头,“我给你们磕头,你们放了我行吗,我求求你们了!”
江时羿眸色沉了几分,语气冷下来:“你再说一遍不知道。”
魏娜不敢说话,许鸢忽然想起什么,问她:“是不是顾烟?”
江时羿怔住了,扭头看许鸢。
许鸢说:“很可能是顾烟啊!她是为了要钱,赶在离婚之前和你坐实夫妻名分,让你心存内疚,更好要钱。”
许鸢低头拿出手机,她手机里还存着江时羿曾经发给她的婚礼现场照片,她让魏娜看照片里的顾烟,“指使你下药的,是不是这个女人?”
魏娜懵懂地看了一眼,忽然意识到这是个机会。
指使她下药的那男人,可比照片上这个微笑着的姑娘可怕多了,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立刻点头,“对,就是这个女的……她让我下药,给了我钱,所以我就……对不起,要是早知道您的身份,我一定不会接这生意的!”
许鸢将照片拿到了江时羿面前。
江时羿垂下眼,这才发现,如同徐少华所说,顾烟在婚礼上的确笑得很开心,并且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照片里的他,满眼都是欢喜。
他别开视线,不知道在同谁解释:“那天,是我朋友送我去酒店,然后打电话给顾烟,她才过来,又怎么可能在酒吧?”
许鸢在他身旁坐下,“这个作假不难吧?她在酒吧,看着你被朋友带走,接完电话假装从家里赶去,完全说得通。”
江时羿又看向魏娜,“我再问你一遍,让你给我下药的,真的是照片里的人?”
魏娜直接磕头,“真的是她!我不敢撒谎的!”
他继续问:“那她让你下药给我,是设局仙人跳,还是其他什么?”、
“这……”魏娜低着头,“她没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