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夏昌礼咳嗽了声。
“臣知晓了。”
“陛下可否让臣再把一次脉,好开些药。”
胃部还在一阵一阵的隐痛,叫萧桓就连额角都有些汗湿,这时候只是淡淡伸出手来。
过了会儿后,等到夏昌礼收手他才看了一眼,平静开口:“今天晚上的事情,不必说出去。”
“只当朕自己误食即可。”
毕竟这也是朕自己不忍心要吃的,和谢翎有什么关系。那家伙一贯胆小,一只兔子都能吓到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多心了。
王保低声应了一声,一直到出去夏昌礼才忍不住好奇问。
“所以陛下今天这是……?”
王保表情古怪,知道夏太医绝对是被陛下下了守口如瓶的命令,这才透露道:“陛下食用了一点谢公子烤的兔肉。”
夏昌礼:!!!
什么兔肉能有这么大的功效?他心里有点想见识,但是想到陛下的话遗憾地打消了念头。
“原来如此。”
“老臣这就熬些汤药来,劳烦王公公端给陛下了。”
王保点了点头,送走夏太医。
等到深夜喝了药之后萧桓面色才好了点,捂着腹部皱眉躺在了榻上。
第二日上朝时众人都发现陛下面色不太好,看着好像是……生病了一样。
周王一党心中兴奋,互相看了眼,既然如此,那到时候倒是正方便了他们。毕竟陛下生病处理这些事情的精力就更少了。
倒是顺亲王世子抬起头来看了眼陛下,心中有些迟疑。
顺亲王正在院中练刀,这时候看到长子回来后面色犹豫不定,有些皱眉。
“怎么了?”
顺亲王世子看向父亲,还是叹了口气道:“今日看陛下上朝时好像面色不太好,不知道是否是为了这段时间的事情烦心。”
众人都以为陛下心.硬.如铁,当年夺位时毫不留情,这么多年对待朝臣也是杀了一批又一批,对待这位实现大乾一统中原夙愿的皇帝,总是敬畏大过亲近的。只是今日看到陛下面色苍白的样子,想到陛下为了对战匈奴之事和宗室们暗暗的角力,叫人竟有些感慨。
陛下原来也是一个人。
顺亲王世子向来和父亲是一条心的,在说完之后看向父亲知道父亲必定会动摇。果然,原本就不太看好周王这群人计划的顺亲王停下动作。
“陛下果真是看着病了?”
他又问了一次。
顺亲王世子点了点头。陛下多要强一个人,自然不可能装病,早朝上面色苍白必然是真的。
想想也是,陛下即使是贵为帝王,但是整个宗室的阻力也不容小觑,这么久天天有人下绊子自然会烦心。
顺亲王沉默了会儿,还是道:“递份折子进宫中,就说我求见陛下。”
“看看陛下见不见吧。”
顺亲王世子点了点头。
萧桓下午刚刚喝了药,就收到了王保递来的请安折子,微顿了一下:“你说顺亲王问朕身体是否安好,特意求见?”
王保点了点头:“世子是这样说的。”
自从那次科考案矛盾之后顺亲王被革职,便再没有面圣的机会,这次忽然求见怎么看都叫人有些意外。
萧桓按了按额角,思索了一下。
“让他来吧。”
“告诉顺亲王朕傍晚之前都在万年馆。”
“是,陛下。”
差人回了顺亲王府之后没过多久,一辆马车就来了宫内。
只是相比于之前和陛下作对时面无表情的顺亲王,今日顺亲王倒显得和往常有些不同……
王保看了眼:“老王爷这边请吧。”
虽然搞出来了科考疑云案来,但是因为并未伤人,又有宗室长者身份做保,此次顺亲王只是革职而已,王爷头衔还在。
和王公公点了点头后,顺亲王走入了殿中。
刚一进去就闻到了满殿的药味,和长子说的一样,陛下确实是病了。
顺亲王深吸了口气跪地行礼。
“老臣参见陛下。”
萧桓放下药碗,迟迟没有叫起,只是盯着下首的老亲王。
殿内气氛凝滞不已,就连王保都没忍住擦了擦汗,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有一柱香时间了,他才听到上首帝王不咸不淡的问:“顺亲王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