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对时虞的粗略了解,她做事不可能这么不讲究,一个两个都知道她内心深处的秘密与盘算。
“对了,手伸出来。”
她抬起手,手心向上又微微勾了下手指。
应观辞显然没搞懂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伸出了手轻轻搭在她的手上,只不过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小心翼翼,只有指尖和她的掌心接触着。
在烈日炎炎的夏日,又穿得不少,但应观辞的指尖却很冰凉,甚至还在微微打颤。
肌肤相接,她先调用能力尝试解除他手心的[附骨之花],只不过需要通过[数据幽灵+]对能力进行调用,既有损耗、又有延迟,恐怕需要小一分钟。
应观辞的手搭上来后就没声了,垂着眼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
“所以呢?”释千只好追问。
“嗯?”应观辞抬起眼,眼神不太像是打算回避问题,而是忘了她刚才问的问题。
释千:“……”
“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这样的提示下,应观辞还像是思维迟钝似的回忆了两秒后才回答,但那是一个在释千意料之外的答案。
“面目全非的爱。”他说。
旋即他又补充一句:“如果关鸦素也知道的话,那肯定同样来自这里。”
释千:“……”
怎么又是[面目全非的爱]?这群人能不能少去点那个地方啊,真当电影院了?
等等……?
释千不由得微微一愣。
——所以、时虞为什么会被[面目全非的爱]收录?
时虞的好感度一直都半死不活的,目前才差不多到及格线,面目全非的爱能不能别这么来者不拒啊?接受度也太高了点。
“嗯。”
释千装作接受度很高地点点头:“知道了。”
完全搞不懂。
事已至此,爱怎么收录怎么收录吧,就当[面目全非的爱]有集卡的癖好吧。
“我等会去看看这个‘降明’是什么情况。”释千又说,“时虞没和我讲太多,不是很了解,得亲自看看情况,组织构成什么的。”
“……您不知道?”应观辞似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知道什么?”
“三无不是和降明见过面吗?”他问,语气中明显有些困惑,“还是说,三无其实不是您?”
“三无?”释千否认,“不是我。但我和她认识,在游戏里我有一个herx的身份,最开始能力不足的时候,会托她帮我办事,后来我会帮她做网站。在游戏里,我和她的关系还算不错。”
她的语气十分自然。
herx这个身份是早就公开给研究中心的,而这个身份恰好和三无有关。
“……”
应观辞若有所思,甚至隐约有些茫然。
释千:“怎么了?”
“我猜错了。”他倏地回神,声音很轻,“我还以为三无也是您。”
“我猜你们应该会把所有能和现实对应的npc算到我头上。”释千笑着说,“那要这么算的话,关鸦素是我,江柳是我,你也是我,地表加上地底的很多人都是我。”
应观辞的这个反应,证明他们没有得到任何能证实她身份的信息。
但应观辞并没有接着这话说下去,而是突然转移了话题:“您还是先把意识迁回地底吧……”
释千偏头:“为什么?”
“三无接了降明的委托,要杀您。”应观辞直截了当地说,“这是一轮试探,先是试探您到底是不是三无,如果您不是三无的话,也可以借由三无试探出双月的真实能力。我本来以为您知道这件事,就像明知时虞的目的却还是配合着那样……是有趣,之类的。”
说到最后,他的语序甚至都有些混乱,似乎是语言跟不上思维。
好像是真情实感的担忧。
释千盯着他看,哪怕他后期说得有些颠三倒四,也没有出言直接打断的想法。
她并没有告诉应观辞“真相”的打算。
尽管应观辞现在的表现是完全倾向于她的,但“爱”是擅长流动的。它会因为利益、因为怀疑、因为遇到了更适合投射欲望的对象、甚至可能因为一念之差流向别处。
可是这份恨中脱胎的“爱”如若面对死亡呢?内心身处会觉得轻松、释然吗?
这一念头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