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应观辞看着释千,神色略微有些停滞。
“看什么?”
释千笑了一声。
然而几乎在所有人都被突来的释千与同伴的哀嚎声吸引走注意力时,一张扑克牌从角落里倏地飞出,直向应观辞的方向袭去。速度极快,破空声音清脆利落,仿佛那不是纸牌,而是一枚出膛的子弹。
释千一甩手,半枚鲜红的峨嵋刺便飞了出去,恰好在应观辞身前约莫半米左右的位置阻截了那张纸牌。
峨嵋刺穿透纸牌,没入金碧辉煌的墙面上,发出“铛”的一声响。
释千轻瞥了一眼纸牌飞出的方向,是来自24楼,而那人在飞出一枚纸牌后便迅速躲回柱子后面,没有再露头的意思。而在这破空一击后,在23楼的六个人这才反应过来,放弃了向应观辞的进攻,而是直接将目标转向释千。
他们全部都是觉醒者,拥有着各种各样的异常能力。
但除了其中一个人疑似有多重异常能力外,其它几个人的能力都极其单一。应该是一个玩家、五个npc,而npc的能力大概是在危险等级人格的基础阶段。
鲜血在她的手上并没有停留太久,便被峨嵋刺吸收殆尽,她向后略退了一步。
“给你们三秒钟的机会逃跑。”
在对立僵持中,释千竖起了三根手指。
其中那名玩家在瞬间表现出了明显有逃离的倾向,但他却并没有付出行动,而下一秒,[观察]天赋便感觉到他身上的异常能力波动消失了,随后整个人的气场都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他切换了人格,从[危险]等级人格切换到了[普通]类型。
其余五个npc在相互交换眼神,似是在商量战术,而在烈火噼啪作响中,释千将最后一根食指收了起来。
“时间到。”
心念一动,梦境塑造,周围的世界骤然变得模糊起来。
释千的身影化作梦中捉不住的虚幻,跳跃在一切不切实际之间。
子弹从她的胸膛穿过,而她的身影却出现在了射击者的身后;长刀挥出带起破空的异常能量,在墙面上留下一道深刻的裂痕,而被劈开的身躯却又合二为一,直直攻向挥刀者的门面。
她似人而非人,偶尔看到飞出的对话气泡与对话框,也能在某一个角度看到npc的血条,场景在梦境与现实中不断变幻,绝对的压制力与难以预判的行为令人徒生恐惧。
不到一分钟,23层的休闲大厅便出现了五具尸体,而那位玩家则跌倒在地,胸膛被释千用膝盖抵着,完全丧失了反抗的余地。
峨嵋刺高高扬起,作势便要划破他的颈动脉。
他下意识眉头紧锁地闭上眼,似乎在等待死亡的降临,但那鲜红的刺刃只是堪堪刺破了他的肌肤。
死亡之神迟迟没敲开他的生门,他慢慢睁开了眼睛,恰好和释千对视。
“白羽裁决的人?”释千明知故问。
“对、对……”玩家小幅度地点头,压抑着声音的颤抖说,“我们是领到上级命令才来的,他、他的人杀了我们的理事长,所以我们才……”
“他杀了谁我不在意。”释千轻轻滑动手中锋利的刺刃,但却仅仅切开了一层皮,环绕他的脖颈形成一道血痕,“饶你一命,替我给你的上面传一句话,就当是你的买命钱了。”
这个玩家的疼痛值应该调得比较低,但恐惧发自内心的恐惧是无法通过游戏系统进行调整的,就像旧时代的人玩电脑游戏,明明知道屏幕里的东西无法伤害自己,也会被吓得发抖、冒汗、尖叫一样。
“好、好的……什么话?”
他克制着颤抖问。
“别动应观辞,他是我的东西。明白了吗?”
释千收回手中的刺刃,在手中打了个转后插回头发里:“否则,会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缠上他。”
没等玩家张口回话,她便站起身,一瞥后移开视线。
“滚吧。”
姿态极尽傲慢,而与傲慢姿态对等的是她如无法翻越的高山般的实力。
这两个字落在心头,那玩家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连忙爬起身向已经没人堵住的门跑去。
通高的休闲大厅内恢复无人般的死寂,烟雾报警器后知后觉地响起,水如细雨般淅淅沥沥地落下,打在火焰上发出交织的混响。
释千将兜帽戴起,目光扫了一眼24楼,藏在柱子后的人已然
销声匿迹,逃跑倒是很快。她轻轻扯了扯嘴角,走向应观辞。
大概是紧绷的意识得到了松懈,此时的应观辞已经完全站不住了,捂着多重贯穿伤的腹部,坐靠在那镂空亭楼的金属围栏上,不住地喘息,穿过因鲜血而打捋的额前碎发,他的眼睛直直和她对视着。
释千从他身边路过,将刺到墙上的那半根峨嵋刺拿了下来。
她端详着那张被峨嵋刺贯穿地扑克牌,正是之前奚航从楼下赌桌上顺来的那几张牌之一。
果然是他,怪不得跑路这么快。
释千将那张牌收起来,转身看向应观辞,扬了扬眉:“怎么?声带被人切断了?不会说话了?”
应观辞还是沉默。
但这一次他只是沉默了短短的几秒钟,似是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他看着她,尽可能保证声音不虚浮:“你……怎么找到我的?”
释千没回复他的问句,而是走近他,在距离他身侧约莫一米的位置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