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使用技能前,她尽可能地将止戈天忌的技能cd、弱点等试出,随后她使用[绝对灵动]将身体分割成了三十个小的个体,进而创造镜面迷阵,并再次整合躯体,在镜面中进行穿梭。
但镜面内留存着她的一部分力量,她在快速消耗止戈天忌的同时,自身的力量也在持续被消耗。但她至少要坚持5分钟以上,足以放置10个磁力点,为她之后使用诱捕器创造条件。
因此释千必须合理分配自身的力量,避免本体连躲避攻击的能力都没有。
10n的缠斗,释千放置了20个磁力点:第一对s与n的单极间相距100合成后的新n级位于二者中心,并且在距离新n级的99放置s级,以此类推。当释千轻微移动第一对s或n单极的位置时,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磁性不断增强,速度持续加快,最后,20具被压缩的尸体最后会集中爆发她预设的某一点中。
但因为这个方案对精确的要求性极高,只要有一个点的位置设置不对、或者磁极计算相反,就会导致前功尽弃,所以释千只是将其当作辅助诱捕器的方案。
幸运的是,她的计算并未出错。
一切都在照着她的规划运转。
在镜面幻灵的掩护下,巨大的尸块以飞速撞击向止戈天忌,为她创造了极佳的条件。
“……”
在乱作一团、四处崩裂的尸山上,她与止戈天忌沉默地对视。
最终,止戈天忌再次大笑出声,那成千上万的笑声,或狂野或舒畅地从它的胸腔中传来,与整座尸山共振,尸体战栗着、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活过来一般。
释千抬起头,只见那悬于高空的烈日泛起密密麻麻的龟裂,随即以烈日为圆心,那些裂缝覆盖了整个天空。仿佛一片片镜子的碎片,映照出无数张将士的肃杀面容。
狼烟与嘶喊,炮火与哭嚎。
与止戈天忌无休止的狂笑混作一团。
眼前的身形时而高挑飒爽、时而孔武有力,最终它拔地而起,又恢复到了最开始近十米高的姿态。释千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但止戈天忌并没有对脆弱的她发起进攻,而是径直仰头看向那轮龟裂的太阳。
“第一次。”它的语气带有些许怅然的味道,“也是唯一一次。”
陆闻礼的声音再次传来,解释道:“它在世界尽头掐架掐得特别厉害,毕竟它代表着永无止境的战斗,作为它底层逻辑的残念是充满不甘与怨恨的,因此它的你内心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宁静,只能靠不断战斗来获得一时的安宁。但在世界尽头,它能看得上的对手都被它挑战过一遍了,要么是被它击败、要么是打成平手。没有新鲜对手的它只能一遍遍挑衅那些和它平手的家伙,直到最后世界尽头搞得一团乱,被主人发配出去。”
释千困惑:“你主人在创造它的时候,就没考虑到后果吗?”
“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存在为什么,也不需要考虑''''后果''''。”陆闻礼的回答十分果断,“主人做出的任何行为,都不是''''后果'''',而是必会降临的事实。”
释千:“……”
“行吧。”
“所以,没有人能真正战胜它。”陆闻礼继续说道,“尽管你刚才战斗的是它将力量分割至最小单位的分身,但是对于世界尽头的那些家伙来说,哪怕是最小单位,战胜一个人类也绰绰有余的……更准确来说,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更何况它代表着战斗的力量。如果一定要类比,大概是刚出新手村的勇者直接挑战魔王boss的难度吧!”
力量分割至最小单位。
所以她刚才竭尽全力险胜的或许连它的一息都算不上?
释千略感不爽。
她开始尝试思考假如自己使用别的人格,要怎样才能获得胜利。
“总之,你真是吓到我了。”陆闻礼喋喋不休,惊喜之情显而易见,“我还以为你死定了呢,还想着可能要在这里呆个千八百年的简直愁坏我了!不过你用的武器有点不太雅观啊,多少有点败坏氛围……”
释千:“嗯,睡觉吧。”
“别吧……”陆闻礼声音略带崩溃,“卸磨杀驴,你未免也太过分……”
它话还没说完,就沉沉入睡。
灼热的世界仿佛在下雨,释千疑惑抬头,只见那斜长的红光双眸疑似落下了一颗泪。
在过热的环境中,那颗泪水尚未落地就化为蒸汽,一层水雾朦胧罩上她的躯体。
释千:“……”
不至于吧?
它长久地凝视着那轮太阳,就当释千觉得它下一秒就要跪下继续朝圣、她得自己找一找所谓的出口在哪时,它的声音再次传来。
“主人。你是否能够理解?我此时的心情。”
释千顿了一下,觉得她应该先问一下出口在哪,再让它和它的主人继续隔空聊天。
“止戈天忌?”
她叫道,顺带还挥了挥手,想要吸引它的注意力。
止戈天忌凝视着太阳的红眸微微颤动,随后它慢慢低下头看向释千。但这不是居高临下的俯视,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低头。
它没有说话,而是右脚向后撤了一步,左膝屈膝,整个人做单膝下跪的姿态。
“三无。”它的胸腔内再次响起嗡鸣,语气两极分化,一面平静一面亢奋,“刚才我太过激动,忽略了你。尽管我还想和你一战,但我还是愿意遵守诺言。”
“就算你想再和我一战,恐怕我会选择直接自杀吧。”释千笑着说,语气轻松,状若玩笑,“毕竟如果死在你手下,总感觉有一种被人报仇成功的憋屈感……”
止戈天忌摇摇头:“倘若我要再和你对决,必然时等到你状态最好的时候。这次对决,你也并非最佳状态,你在第一层猎场的状态远比刚才的你要好。就算我获胜了,也会满腹遗憾。”
释千:……怎么莫名其妙谦虚起来了。
于是她也顺势谦虚道:“你也不是本体在和我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