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立刻求他,千万好好表现,不要失去这份收入,得到他确定的回答,才肯挂电话。
放下手机,韦嘉易在心里盘算着找哪些摄影师朋友代他工作,赵竞忽然开口:“韦嘉易,你白天拍的那些照片和视频,也删了吧。”
“怎么了?”韦嘉易抬头,问他。
“我不做这种公关。”赵竞眼睛还是紧紧盯着电视机,冷硬地说。
韦嘉易怀疑赵竞大概自己感觉说话时没有显露分毫情绪,但从韦嘉易的角度看,靠在沙发上的腋杖已经快被他的右手掰弯了。
很显然,赵竞还在生气。
“可以,我都删掉。你别想那么多,也不是你想出来的公关策略。他当时应该是太想把工作做好吧,才想得有点少。既然没造成实质性的损害,你也别放在心上了。”韦嘉易觉得他有点可怜,安慰了几句,又问:“你要看着我删照片吗?”
“不用。”
赵竞语气还是冷冰冰,不过手终于松开了,像听进了韦嘉易的话。
想起经纪人的叮嘱,韦嘉易心中无奈,想了想,又说:“不过既然你给钱,我把照片发给你留个底吧,我这边删掉,好吗?”
赵竞瞥了瞥他,忽而不知想到什么,表情变了变,看起来奇奇怪怪的,又神色微妙地看韦嘉易好几次,才低头摆弄了下手机,递给韦嘉易,上面一个二维码:“加吧。”
作者有话说:
韦嘉易:。。。。。。
第9章
待在客厅的一个小时,韦嘉易似乎忙着把接下来两周的工作安排给别人。
他不停走到玄关去接打电话,进进出出七八次,忙得像动物园里捡香蕉的猴子。语气也变化多端,和有些人称兄道弟,对有些人又低声下气。上一秒平静地看新闻,下一秒电话响了,接起电话就热情地喊哥。
不过现在,赵竞对他的反感已经很浅,可能是因为相处了几天后,赵竞感到韦嘉易的性格不完全能用虚伪概括,也有一种能够安抚别人的温柔和责任感。另外,经过了生与死的磨砺,赵竞觉得自己的个性也得到了升华,比以前更宽容、谦和,不再像他母亲所说的那么非黑即白。
韦嘉易和他要私人的联系方式,他给了。毕竟韦嘉易把他从沙滩边扛了出来,而且他答应韦嘉易来参观博物馆,不给显得太吝啬,以后联系也不方便。
在这方面,赵竞从来落落大方,不是一个小家子气的人。
电视上,九点半的新闻播报后,韦嘉易好像总算把能安排的工作安排完了,又开始哈欠连天。
他背靠在沙发上,保持一种每个身体部位无需用力的姿势。应该想多和赵竞待一待,忍着没说想去睡。
赵竞倒是无所谓他在不在,有一搭没一搭聊聊天也有助于缓解白天的低落。
看完新闻,赵竞宣布:“好了,我要睡了。”
韦嘉易闻言跳起来,对赵竞说了“晚安”,才上楼。
赵竞拄着腋杖走回房间,洗漱躺在床上,开了一盏暗暗的台灯。
窗外是无垠的晚空,他本要睡觉,思绪一转,又拿起了手机,靠在床头。
母亲发来了几条消息问他情况如何,什么时候回家;父亲说:“今天没看到什么公关新闻,你没出门?”
赵竞发了一张韦嘉易拍的他开挖掘机的照片,回父母:“拍了照,不过不想发新闻。”
白天的事对赵竞来说,绝不是能够用来宣扬的那种经历,就算是父母,赵竞也不希望他们对此了解太多。任何就此事可能出现的对赵竞的认可、称赞,都毫无必要,太多余了。
即使此刻看到这张照片,赵竞的心情都变得沉重。
父母都睡着了,没回他。
赵竞身体累,但是还不想睡,想到刚才韦嘉易加他的时候,朋友圈有很多照片,顺手点开看了一眼。
赵竞自己是从来不看也不发这些东西的,他对别人的生活没兴趣,不暴露自己的生活,因为容易产生安全风险,其次没什么好发。
韦嘉易发的这些,生活类的也不多。平均一个月两三条,大部分都是工作展示,文字也很简单,写些工作内容,还要感谢甲方。
赵竞拉下去,看到了母亲举办的那场慈善活动。韦嘉易把母亲拍得挺好看的,她戴着去年她生日,赵竞送的翡翠耳环。照片里,翡翠绿得很还原。母亲和母亲的秘书都点赞了。
没想到韦嘉易连他母亲都有好友。赵竞也点了赞,认可他的拍摄技术。
接着往下拉,他发的都是赵竞没兴趣的明星、杂志拍摄,偶尔夹杂着和同事深夜喝酒的干杯照片。
一直翻到五年前,赵竞发现了一条不合群的朋友圈。
韦嘉易发了一桌家常菜,菜色普通,反正赵竞看着没什么胃口,摆在一张破破烂烂的木桌上,文字配的是“小潘进组前做大餐”。
赵竞觉得有点奇怪,马上打字评论:“小潘是谁?”
评论完,赵竞的睡意来了,关灯安稳地睡去。
韦嘉易早晨醒来,发现昨晚联系的最后一个摄影师朋友刚刚回他消息了。
对方说有空,可以帮他上工。
韦嘉易松了口气,给对方打电话去,感谢了半天。令他庆幸的是,他平时人缘不错,不管是客户还是朋友都很理解他,能帮忙的全都帮了忙。有几个客户了解后,还参与了对小岛的慈善捐款。
挂下电话,韦嘉易突然发现朋友圈有两条新提醒,点开一看,从心情轻松变成差点心梗。除了赵竞,应该没人能做到把别人的朋友圈翻到底后,再在一条五年前的朋友圈下面打下这四个字。
韦嘉易发的潘奕斐做饭的照片,如果不是赵竞回复,他自己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