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韵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半步飞升的修为会被自己用在这种事情上。
他做贼一样回到先前的宫殿中,而后面红耳赤地用神识打开了玉碟。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足了一切心理准备,可当玉碟将一切呈现在他的面前时,他却一下子僵住了。
——在先前的那个梦中,凤清韵只是看不清楚那人容颜,可在复刻出的玉简中,这人竟然连身体都没有了!
凤清韵愕然地睁大眼睛,震惊地看着其中的一切,随即整张脸几乎红透了。
怎、怎么会这样……
玉碟复刻出的梦境无比清晰,可眼下,那就像是一幕荒诞而香艳的独角戏。
凤清韵眼睁睁看着“自己”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好似被什么透明的人压着一样,看起来格外旖旎。
然而“自己”就好似对此一无所知一样,就那么勾着身上那个看不见的人,面色酡红地向对方讨着吻:“我好想你……”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舌尖被什么人勾出来,却看不到那人的存在,只能看到殷红的舌尖在空气中被无形的人含着厮磨,欺负得一塌糊涂。
之后……
更加恣意放荡的事在凤清韵震惊却又没办法移开的视线中缓缓上演。
月色之下,他亲眼看到“自己”咬着手背,呜咽着被什么人攥着大腿缓缓打开。
连那双无形的双手掐在大腿上的微微陷落都清晰可见。
凤清韵蓦然睁大了眼睛,整个人充满了难言的不可思议。
……怎么会…怎么会连那种事情都看得那么清楚?!
“呜……呜——!”
梦中的“他”突然发生了巨大的痉挛,挺着腰似是要躲,可实际看起来却像是在往什么人的手中送。
凤清韵羞耻得几乎半阖住了眼,指尖都快攥到手心中了。
然而就在此刻,殿外竟蓦然响起来什么声音:“爹爹!”
凤清韵陡然合上了玉简,心脏差点从嗓子眼中跳出来。
过了良久他才心惊肉跳地扭过脸道:“……怎么了?”
“殿下,”月锦书推开门,有些抱歉道,“小殿下说他饿了,妾身不知道祂现在能吃简单的食物吗?”
不知不觉间,她对凤清韵的称呼也已经变成了北辰口中的殿下。
“什么都可以吃……”凤清韵跟做贼一样,心跳几乎快到嗓子眼了,手心都在冒冷汗,声音压抑不住地颤抖,“不过祂不喜欢吃辣的,麻烦月姑娘了。”
“不麻烦不麻烦。”月锦书闻言连忙应了一声,而后抱着好奇的北辰便离开了。
待到宫殿正门关上的一刹那,凤清韵才触电般蓦然收回视线,整个人的耳根红得宛如烧着了一样,垂眸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手心。
自己怎么能……怎么能在有了孩子,亡夫还无影无踪的情况下,做这种梦呢?
他低头抬手遮住自己冒气一般的面颊,缓了不知道多久,做足了心理准备后,才终于咬着下唇再次打开了玉简。
既然画面上什么也看不到,那便只能从声音上入手了……
向到这里,凤清韵强行想让自己忽略那幅让人血脉偾张的画面,转而将注意力放在声音上。
然而哪怕是改变了策略,他却紧跟着羞愤欲绝地发现,整个玉碟中竟然大部分都是他的声音——
“不要……”
“疼……”
凤清韵整个人都红透了。
——疼什么疼?有什么好疼的?自己怎么会这么娇气!
他忍着巨大的羞意,极力想从那些无意义的喘息中,分辨出另一道声音。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过了良久后,他终于成功了。
凤清韵听到,在“自己”不知为何,蓦然拔高的含着哭腔的颤抖声中,那人似是温柔地吻了下来,而后在唇齿交融的声音中,他终于在夹缝中听到了一句话——【乖,别哭了……这有什么好羞的?不哭了乖……】
所有的羞耻突然在听到这人声音的一瞬间蓦然一怔。
凤清韵攥着玉碟坐在那里,半晌竟听懂了那人的言外之意。
——那并不是什么好羞耻的事情,爱欲与情欲,本就是不可割舍的天性。
哪怕记忆如流水般散去,他们之间的爱与欲,本就是早已深埋在骨血之中的本能。
当那些难以言喻的羞赧在那人的安抚中逐渐消散后,凤清韵终于听到了一句更加清晰的,清晰到让他恨不得泪流雨下的话语——“怎么办,我也好想你啊……我的小蔷薇。”
“所以……能不能求你稍微快一点想起我来啊?”
路漫漫其修远兮。
所有的一切求索,终于在此刻得到了回报。
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
凤清韵攥着那枚玉碟,突然和梦中的自己一起,蓦然落下了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