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寒阳只能咬着牙,吞下因为反噬而不断漫上的鲜血,像个卑劣的窥探者一样,妒忌又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失去理智的花妖像是吸人精血的妖魅一样,勾着脖子便要再次索吻。
龙隐似是无奈地笑了一下,但最终依旧纵容地环着他的腰,低头又喂过去了一口精气。
唇舌交融,水声暧昧之间,凤清韵的动作总算是缓了下去。
喂了足足两口精气,眼下才算是彻底喂饱了。
主蔓像是终于吃饱了一般,抖擞起了精神,随即蓦然一挥,飘散在魔宫之内的血蔷薇花瓣便全被它狂风卷落叶般吸收了。
血契的链接陡然中断,慕寒阳的面色紧跟着骤变,一口血当即便喷了出来。
而凤清韵的面色却从一开始的苍白变成了前所未有的红润,只是意识比起方才来反而更显迷离了。
他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困意,压着所剩无几的清明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那是因为他方才吸收了太多同源的妖气消化不过来,所以才需要休眠来辅助消化。
凤清韵竭力想睁开眼睛,耳边却传来了一道声音:“睡吧。”
那声音中好似有什么无边的魔力和巨大的安全感,听了此话后,他再也控制不住地阖上了眼睛。
意识恍惚间,凤清韵隐约看到龙隐一手抱着他,一手持着刀,一如前世天崩前他看到的那样顶天立地。
魔刃骤然隔着时空再次劈下,慕寒阳像是终于承受不住一般,猛地吐出一大口血,而后那道幻影终于跟着消散了。
凤清韵随即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沉睡。
他似乎睡了很久,期间还做了梦。
那是一个很长很好的梦。
他梦到了自己身处一片茫茫的大雪之中,可他的身上却是暖的,有什么盘踞在他的身上供他取暖,见他吃力地想要醒来,有道声音低声哄着他:“睡吧。”
他还是极力想要睁眼,而后在隐约的雪色中看到,那是他的龙。
是没有伤口,更没有流血的龙。
于是他彻底放下心来,侧了身,靠在龙的鳞片中陷入了沉睡。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凤清韵感觉自己好似被什么柔软的东西顶开了唇舌。
而有了先前几次的习惯,此刻的他没了理智的克制,下意识张嘴去迎合,而后便被喂了什么滚烫又粘稠的东西进来。
被迫吞咽下那口东西后,一股热流顺着喉咙蔓延至全身,之后他便再次陷入了混沌。
混沌之中似乎有什么雀儿一直在他耳边说话,并不吵闹,反而使得梦境没那么枯燥了。
梦中的时间转瞬即逝,待那些从血蔷薇中汲取的灵力全部转移后,凤清韵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缓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总算是从昏迷苏醒了。
而他一扭头,便见白若琳正红着眼眶地看着他,一看便是哭过的模样。
看到他醒来,白若琳立刻擦了擦眼睛喊到:“师兄,你终于醒了!”
昏迷之前的记忆蓦然回笼,凤清韵一下子便明白了小姑娘的症结所在,他张了张嘴想说不怪你,一切都是慕寒阳处心积虑,和你没有关系。
可不知道睡梦中明明喝了那么多东西,为什么嗓子还是这么干,他猛地一张嘴竟然没能发出声音。
而没等凤清韵第二次尝试,一扭头他却看见白若琳身旁竟然还有一个人,看清那人的一瞬间,他面色微变,蓦然回神——那竟然是前世天崩时,在魔界陡然将修为提升至渡劫期的枯血道人!
……她怎能会在这里?龙隐不是说不认识什么枯血道人吗?
枯血道人眼下的模样和天崩时比起来并无两样,依旧是那副端庄美丽的模样。
她似乎正和什么人说着什么,听到白若琳的呼喊后,她和那人一起扭头,看到凤清韵的状态后,她略微松了口气道:“殿下终于醒了。”
可凤清韵已经没空估计什么枯血道人了,因为她身旁人比她更快地走了过来,看到那人的一瞬间,所有记忆全部回笼,凤清韵彻底苏醒了过来。
愧疚和心疼一起泛上心头,他立刻起身,却发现手脚冰凉还有些不受控制,却依旧挣扎着要坐起来。
龙隐见状立刻坐在他身旁,扶着他的腰任由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而在凤清韵焦急地开口之前,那人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率先道:“吸不干的,放宽你的心,本座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凤清韵哑了嗓子,几乎是用气声道。
他执意摸过龙隐的手腕,低头探查对方的情况。
好在这次也不知道是吸得不多,还是龙隐已经有了经验,趁着凤清韵昏过去时补了血气,凤清韵探查过去后,发现确实没有什么亏空的迹象。
但他还是愁眉不展,攥着龙隐的手腕,心疼与后怕的模样几乎写在了眉眼上,看得龙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这次的阵仗比上一次可差远了。”龙隐故意调笑道,“看来凤宫主这次是知道疼人了。”
凤清韵都已经习惯他不着调的话语了,闻言依旧愁眉不展,连话都没心情接。
他脑海中不住浮现慕寒阳的一举一动,从来只是万念俱灰,只想远离他的凤清韵,平生头一次产生了憎恶甚至痛恨一个人的情绪。
可是另一边,听到两人对话的白若琳却忍不住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