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阿曼特租了两辆马车,但拉赫里斯偏要挤到伯伊的马车上,美曰其名:“法老与王后共乘,有什么问题吗?”
周围数十名侍卫围着马车,半寸不让的架势,阿曼特敢怒不敢言,最终变成了伯伊和拉赫里斯一辆马车,阿曼特和瓦斯驾车,其他亲随一辆马车,侍卫仍旧是骑战马行进。
拉赫里斯高大的身材让本来就不算大的马车拥挤不少,伯伊知道这小子的脾气,也懒得跟他争执。
当然,最主要还是拉赫里斯带的人多,争执也是浪费口舌,左右也是打不过。
“我现在手里还有你的让位诏书呢,”伯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要当了法老,你还能关得住我?”
暗金色的眼眸闪着微光,拉赫里斯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低低笑了声说:“是。”
拉赫里斯抬起手腕,大手握住伯伊的后颈,上半身前倾,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指:“或者我做你的奴隶也可以。”
刻意压低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些喑哑,说的话也莫名地叫人心痒。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他说:“只要主人愿意教我,我学习能力很强的。”
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撩动面颊上细小的绒毛,有点痒痒的,伯伊微微偏头,呼吸喷在耳廓上,染上了一点红晕。
伯伊心想,那些朝臣知道他们威严的法老说的这些话,该是什么表情。
拉赫里斯垂着眼,视线在伯伊透着红的耳朵上顿了下:“阿伊耳朵红了,是想到什么了吗?”
伯伊知道这小子就是啥也不懂地瞎撩,但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也很会利用。
尤其是上次被发现自己对他的身体有那么一点点兴趣后,这家伙越发地肆无忌惮,热衷于使用美男计。
虽然和野兽一样没有技巧,只会凭借本能,但本能出乎意料地强大且精准。
“没有,”伯伊轻咳一声,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书上,“别影响我看书。”
拉赫里斯低笑出声,伸手摸了摸他垂在肩头的头发:“阿伊剪过短发吗?”
伯伊撩起眼皮看他:“剪过,怎么?”
“什么时候?”拉赫里斯问,记忆中阿伊一直都保持着现在这样只到手臂的长度,离开的这两年如果剪短了,应该没这么快长长。
伯伊:“很早以前。”
拉赫里斯想到死后世界里的阿伊,想了想说:“阿伊短发也很好看。”
伯伊略一挑眉:“你见过?”
“嗯,在梦里。”拉赫里斯轻笑,把他的头发抓在手里,头发又从指间滑走,阿伊的头发细软,和他给人的印象一样,但其实怎么都抓不住。
“在梦里,我见到一个不一样的阿伊。”拉赫里斯想,冷漠,将自己包裹得刀枪不入的阿伊,“和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你很像,气质上。”
第一次见面时,阿伊便有着一种与年纪不符的城府,明明才十七岁的少年,虽然是米莱王室,但生长在山野,没什么见识,却能在梅丽特和神殿之间游走而不留下任何把柄。
伯伊:“………”
完全不懂这人在说什么梦话。
车外响起吵吵嚷嚷的动静,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怎么了?”伯伊掀开车帘往外看,只见道路两侧跪满了人,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的人头。
拉赫里斯从他身后探过头看了眼:“是翁姆波的子民。”
领头的几个里他这些天见过,其中两个年轻人是城主的儿子,也是感染了神罚的受罚者,要不是这俩儿子染了病,也许城主早就跑了。
“见过法老,见过王后,愿二位永恒!”城主已经高举双手,缓缓跪下,趴伏在地,大声地再次重复:“愿二位永恒!”
跟在他身后成百上千的城镇居民也同样作态,高举双手,缓缓跪伏在地:“愿法老,王后永恒!”
这是埃及子民对他们的法老表示感谢,感谢法老不曾放弃他们,感谢阿蒙神依旧眷顾这座忠诚于他的城镇。
同时,他们也认同了这位新上任的王后,带来了图特赐下的神药,拯救了这座被苦难包裹的城镇。
伯伊:“………”
前行的队伍被人群堵住,被迫停下,城主站在车队前略带歉意地说:“恳请陛下让我们见一见王后,让我们对他表示衷心的感谢。”
瓦斯敲了敲车门询问里面的意见,过了会儿,拉赫里斯躬身从里面走出来,见到拉赫里斯,在场的人纷纷停下了私语,看向他们这位强大的法老。
“王后正在休息。”拉赫里斯环顾在场的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尊崇与敬仰。
经过神罚一事后,翁姆波子民对法老的信任达到了最高点,这样的信任呈点状向四周扩散,在不久的将来会蔓延至整个埃及。
城主闻言有些失望,但仍旧维持着跪拜的姿态说:“那陛下可以告诉我们王后的名字吗?”
稍顿,“如果可以,我们想要将图特奉为城镇的主神,为王后日夜祷告。”
对翁姆波的子民来说,阿蒙神给了他们生命,而图特为他们延续了生命,无论是法老还是王后,对他们来说,都是神明一样的存在。
这是他们与神明最接近的一次。
拉赫里斯微微颔首,所有人顿时爆发出一阵充满雀跃的欢呼,有些人大病初愈还不能离开房屋,只能透过门窗看外面,但仍旧无法掩盖他们脸上发自内心的喜悦。
“伯伊,”拉赫里斯环顾四周:“王后的名字叫做伯伊。”
“伯伊……”城主低低念出这个名字,片刻后,他看向身边,自己的儿子,年轻的男人看向身后的人群,大声说道:“王后的名字叫伯伊,伯伊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