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了王后。”伯伊走进书房,绕过屏风,书房里并不止是拉赫里斯一个人,还有四个人围着书桌而坐,看到伯伊,四人站起身行礼:“阿伊大人。”
伯伊颔首示意他们坐下。
拉赫里斯跟着进来,托德立刻关上书房的门。
这四人是拉赫里斯身边的智囊团,都是阿伊的手下,当阿伊不在时,他们会以拉赫里斯的意志行事。
“阿伊大人怎么不休息休息再过来。”其中一人出声说道。
伯伊摆摆手,走到书桌面前坐下,拉赫里斯则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伯伊挑唇笑了笑说:“我有一个重大的发现。”
四人和拉赫里斯都是精神一凛。
纤细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了两下,伯伊说:“王后在地牢囚禁了一个后宫的男人。”
除了拉赫里斯,那四人都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虽然惊讶,但他们并没有出声打断,他们很清楚能被阿伊特意拿出来说的事情,绝不会是桃色新闻这么简单。
伯伊继续说道:“那人说他手上掌握着能扳倒王后的证据,希望我能救他出去,不过我已经猜到了。”
几人对视一眼。
眼底就是诧异又是惊叹,最后化作佩服,还得是阿伊大人。
“王后是屋卡人。”
这话一出来,在场的人全都惊得站了起来,唯一能保持镇定地也就只有拉赫里斯。
“不可能吧。”亚胡迪亚都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应对。
一方面他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另一方面,他很清楚阿伊大人从来没有失误过的时候,至少他们相识以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屋卡,一个被埃及灭国,子民几乎屠尽的国家,说是和埃及是血海深仇也不为过。
如果可以,他们还不怀疑,屋卡人会用绳子吊死埃及王室的每一个人,哦,还有贵族们。
伯伊抬起眼,亚胡迪亚见状闭上嘴重新坐下,其余几人也纷纷落座。
“屋卡人的习俗是所有人在洗礼后会在身上纹上黄睡莲,以彰显他们对神明的尊崇。”
七岁时,屋卡的孩童会前往神庙用圣水进行清洗,接受神明的祝福,这个过程被称作洗礼。
“男孩会纹在胸口,表示他们对神明的绝对忠诚,女孩则是纹在手足上,意指她们传承神明的技艺,永远追随神明的脚步。”
“拉塔巴必然是知道了王后的身份,因此被王后囚禁。”
伯伊缓缓说着自己的推测。
拉塔巴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刻意颠倒了顺序,想要让伯伊误会,王后是想要折磨他,但其实王后真正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抹去他胸口的纹身。
“可是这并不能证明王后是屋卡人。”亚胡迪亚拧着眉,还是不太能接受,“埃及人也喜欢在身上纹莲花。”
他知道王后的脚踝上有莲花,也知道王后喜欢纹身。
伯伊轻笑一声:“确实,我一开始也没多想。”
直到阿曼特告诉他,比加的手臂上是三十瓣的莲花。
“白睡莲的花瓣是20-25瓣,蓝睡莲是16-20瓣,”他说,“而黄睡莲是24-30瓣。”
二三十片花瓣显得非常的密,大多数人不会专注具体有多少片花瓣,最重要的一点是,埃及没有黄莲花。
以埃及人对神权的绝对崇拜,必然不会把意义重大的莲花瓣数画错。
“我在芭斯泰特面见王后的时候,数了一下。”伯伊笑了。
因为时间仓促,加上荆棘纹身的影响,他只粗粗数了半边,但数量已经超过了十五,而王后脚踝地那朵莲花是一个极其对称的图案。
三十瓣黄睡莲是极其少见的,在屋卡只有皇室后人才可以使用这个数量的纹身。
随着屋卡的消亡已经鲜少有人知道这件事,伯伊会知晓是因为大埃商会,里面有屋卡的商人,无意间提起过,作为一个随口提起的谈资,无人关心地就被揭过了。
在提及塔奥米斯将金印献给拉赫里斯时,王后出奇地愤怒就像是在向他证明这一点。
比起塔奥米斯的背叛,她更痛恨法老试图染指权力。
智囊团的几人陷入沉默,试图消化这件事带来的冲击。
拉赫里斯的脸色冷肃,眸色深沉,半晌他开口说到:“屋卡有一个扬言要寻找神迹的公主,因为不在国内,侥幸躲过了那场血腥的屠杀。”
智囊团里的另一个人巴拉蒙皱起眉:“那个公主不是说被先王斩首了……”
他的话才说出来就卡住了。
几人面面相觑,都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先王不仅没有杀那个亡国公主,还将人带了回来,让对方以平民的身份嫁进了王室。
“先王是疯了吗?!”亚胡迪亚忍不了了,“他欺骗了所有人!”
巴拉蒙讷讷出声:“曼苏拉法老的死……”
曼苏拉,上代法老,也是拉赫里斯的父亲,在一往无前的战场中突然遭遇埋伏。
法老的暴毙导致军心大乱,埃及军队节节败退,那场所有人都认为胜券在握的战争让埃及痛失了五十万大军。
侥幸逃回来的战士也多是残疾,据他们的描述,敌军如有神助,轻易地发现了他们军队的行进路线,埋伏在了一个天险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