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爹这段时间一直在后悔为什么没有早早的分家,可别被连累了。
周礼皱起眉,淡淡道:“先这样吧,待回来后再说。”
分家的话之前已经说出口了,也不能再收回。而且,他和周大郎的看法也差不多。
且不说大房的各种心思,此时在金光门外,已经聚集了一大批人,除了徐家和周家之外,徐清麦在太医院的同僚们也来了——随同徐清麦一起回来的,还有太医寺派去军队支援的人。
而且,孙思邈与刘神威也来了。
周天涯一看到孙思邈,立刻从自己的小马驹上翻了下来,一溜烟儿地跑到他面前:“道长师公!刘师伯!”
嘴巴极甜,哄得孙思邈与刘神威眉开眼笑。
徐清麦被绑走之时,孙思邈和刘神威正守在农庄里研究牛痘,轻易出不来,也知道出来后帮不上什么大忙,还不如踏踏实实地待在农庄里将牛痘的实验搞出来。
等徐清麦回来后,便可以直接给她看成果了,两人如此想道。
巢明对着孙思邈拱手,一脸欣慰:“孙道长总算是出关了!”
其他人也都关切看过来,钱浏阳急忙问:“可是那东西的实验结束了?结果如何?”
孙思邈笑呵呵道:“的确已经到了尾声,结果么,待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看到。等四娘回来吧,让她第一时间获知此消息。”
钱浏阳喜不胜喜,连道了几个好字:“好,好,好!”
牛痘抵抗天花的效力要是真能得到验证,那他们医者的地位绝对会比之前要高上一大截!这对整个天下,整个杏林都是好事!
一行人说说笑笑等了大概一个多时辰,终于在远处看到了滚滚的烟尘。
车队来了!
徐清麦与周自衡所在的这一支算是排头兵,主要就是太医寺的医师们以及学生们,还有一些兵部负责后勤的文官等。他们先行一步。而将士们的大部队包括平阳长公主、李崇义等则在后面,押送着突厥的贵族战俘们,浩浩荡荡的估计要晚个几天才能到。
徐清麦等人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坐在马上老远就看到了守候在那边的一群人,尤其是骑着枣红色小马驹的周天涯。
周天涯也一眼就看到了两人,想也不想地纵马上前,才五岁的小姑娘扬起马鞭来已经像模像样,倒是吓得周自衡够呛。
“天涯,你慢点儿——!”
周天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想今天要怎么面对阿耶和阿娘,她觉得首先一点,不能哭。自己已经五岁了,不再是小娘子了,怎么能说哭就哭呢?
不行,不行。
可此时,一张嘴却开始哇哇地哭,完全控制不住情绪。
“阿娘——!耶耶——!你们走的时候怎么没把我也带上啊……我好想你们……”
徐清麦:“……”
周自衡:“……”
这话说得,似乎有些微妙啊。
不过,这玉雪可爱的小娘子直接哭成了花脸猫倒是让徐清麦的心一下子就被拧了起来,下来立刻将她抱住了:“好了好了,别哭了,阿娘和阿耶都还在呢,没丢下你。”
徐清麦抱了周天涯一会儿,然后义正词严对她说道:“你看,上次阿娘是被人绑走的,所以才没有将你也带走,不算阿娘食言,对吧?”
她说的是之前答应周天涯以后绝不会再长时间把她一个人丢下的事情。这个锅她可不背,得维持一下女儿心目中的形象。
周天涯重重点头,哼了一声:“是那些突厥坏人!”
周自衡上来抱着她给她擦眼泪:“阿耶也没办法,我们要骑快马,你那会儿还不会,所以也没办法带你。”
周天涯眼睛一亮:“那我现在会了,以后可以带上我吗?”
徐清麦与周自衡对看一眼,异口同声道:“自然可以!”
一家团聚后,两人这才去与其他家人以及同僚们相见。而旁边的医师和医学生们也有亲朋好友在此迎接,金光门外欢聚一片,笑声哭声融在一起,但都是喜悦。
徐清麦对徐二娘道:“二姐,多亏了你这段时间守着天涯。”
她已经听周自衡说了他离京后的安排。
徐二娘这个姐姐,在她心里早就已经如亲的一般了。
徐二娘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臂:“没事就好,回来就好!”
徐清麦见了柳氏和周义,拜了下去:“父亲,母亲!多谢您二位这段时间照拂天涯。”
拜柳氏是应该的,而拜周义完全是顺带的。
柳氏轻哼一声,以长辈的身份教导了她几句,什么不要涉险之类的,徐清麦皆认真听着,并无任何不耐之情。柳氏十分满意,总算是放过了她让她去见自己的同僚。
见了巢明,徐清麦微笑拱手:“巢公,卑职幸不辱命,将所有的人都完完整整带回来了!太医寺去是二百一十五人,回来也是二百一十五人!”
巢明抚摸着长须,欣慰极了:“很好很好,只要你们人回来了就好。有什么事留到之后再慢慢说也不迟”
他送行的时候对所有人说希望他们这一趟能够学以致用,积攒更多的经验,但在长安城等候战报和前线消息的这段时间里,却只是希望他们平安,多少人去的就多少人回。
所以徐清麦的这个汇报简直就是说到了他的心里。
徐清麦已经去到了孙思邈与刘神威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