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漫无目的想着,就听到身边的周天涯欢呼起来:“公主殿下赢了!公主殿下赢了!”
场上欢声雷动。
她转向徐清麦,眼睛亮亮的:“阿娘,等我会骑马了,我也要学会打马球。”
徐清麦看着场上鲜衣怒马、无比飒爽的女人们,笑道:“行,只要你喜欢就好。”
平阳回到帐幕,听到周天涯想要学马球,十分开心:“行,等你学会了骑马,我便教你打马球。到时候那些追求你的小郎君们,要是打不过你,那就统统不要理睬。”
徐清麦看着欢欣雀跃,活泼无比的周天涯,对平阳道:“其他的我倒不担心,不过她现在是有点彻底放飞了,我倒是想着该让她怎么静下来心来读读书。”
虽然说她不拘束女儿的天性,让她随便撒野,但也不能野得没边了。
平阳点点头,她自小也是跟着自己的兄长以及几个弟弟一起上课的,四书五经都很娴熟。
她想起之前曾与徐清麦聊天时提到的,便道:“之前你不是与我说,想要办一所女子学堂?我看这个办法倒是可以的。公主们在宫中也是需要上学堂的,那为何其他人不可以?”
徐清麦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办法。”
她又有些愧疚,其实这个念头早就有了只不过因为事情实在太多所以竟然拖延到了现在。
平阳拍了拍她的肩头:“待我先去寻访一些名师,建校之事不急,待到战事平定后自然会有大把时间来建。”
待到马球赛结束,徐清麦拒绝了平阳的筵席邀约,带着周天涯回到了布政坊,换上了日常穿的常服,这才和周自衡一起去了兴道坊。
这一次的中秋团聚宴席放在了大房那一边。
不管大房二房内里有多少龌龊,最起码面上还是表现得其乐融融,徐清麦带着周天涯一圈招呼打下来,觉得自己脸都要酸了。
开饭之前,周自衡和自己的嫡亲兄长还有柳氏、周义被叫去了周礼的书房,说是有家事要商量。
徐清麦暗地里嗤笑一声,知道这是周礼打压自己的手段——任你是太医寺丞又如何?到了周家,依然是周家的媳妇,这种家中大事依然没有参与的份儿。
好在,徐清麦也并不在意就是。
周自衡的嫡妹一边和周天涯玩耍,一边小声问她:“嫂嫂,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大伯的脸色那么严肃。”
徐清麦摇摇头:“我也不知。”
她陡然想起来周自衡昨日说的话,感觉今晚肯定是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啧,可惜了,不能去凑个热闹。
书房内。
周礼坐在左上首,他旁边是孔氏。在他们身边站着自己的嫡长子,而周义与柳氏则带着他们的嫡长子以及周自衡坐在了右边的位置上。
周义大大咧咧:“大兄,什么事不在饭桌上说,却偏偏要这么郑重的来书房?”
他可是饿了,想要坐下来吃饭了。
柳氏察言观色,心中警惕起来,感觉这一场面看上去就有那么些不怀好意。
周自衡坐在位置上,喝着茶,老神在在。
周礼放下杯子,环顾了一圈书房里的人,最后落在周义的身上,他沉声道:“离父亲与母亲仙逝至如今,已有十年。这十年来,我与二弟守护相助,度过了无数危机,将周家带到了现在的位置,也算是不负父亲临终前所托。”
周自衡垂下眼,心中讽刺想,这位大伯还真是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说得好像周家有今日的地位都是他拼出来的一样,实际上周家靠的是周纯祖父的从龙之功,而周礼丢掉了自己礼部侍郎的职位,还差点将周家送上了齐王李元吉的这条船。
周义很糊涂:“大兄怎么忽然说起这些来了?”
周礼顿了顿,他这弟弟真是没救了!
他省去那些原本慷慨激昂之词,面无表情道:“不过如今的形势却又要与之前不同。为兄觉得,为了子孙计,也到了该分家的时候了!”
孔氏和周大郎君都在一侧点头。
周义瞪大了眼睛,惊讶无比:“大兄怎么忽然想到要分家了?”
柳氏也很惊讶,但很快的,眼角眉梢却浮现起一丝暗喜。
周礼淡淡道:“并非忽然,我已思虑已久。之前不分家是因为父母尚在,而现在你与我都是当祖父的人了,自然就要独立门户了。”
说起来他是有些后悔的。
之前他当礼部侍郎的时候,在周家一手遮天,他说向左没人敢往右。可惜那时候没能拉下脸来分家,将二房给甩开。为了名声容忍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许久,以至于现在丧失了不少主动权。
悔之晚矣。
孔氏用手帕抹了抹不存在的泪:“二弟,二弟妹啊,虽然我也舍不得,但你看现在,不分家,这人越来越多,园子里都快住不下了。分家了,才好去外面置地置产。”
柳氏虽然日常与她不对付,但她这番话却是说到了柳氏心里。
不分家的时候,除非像周自衡和徐清麦这般,无论是房产还是其他东西全都是御赐不用交公,否则大家的收入都是要交给公中的。当然肯定都会瞒着一部分,甚至是瞒下来大部分,但既然瞒着那就不能公然拿出来用,否则就只能偷偷摸摸。所以现在大房二房都挤在一起,互相盯着,没人敢轻举妄动。
柳氏也早就想去外面买地买宅了!
因此,她极为爽利的道:“大兄大嫂说得都有道理,既然你们要分家,那我们二房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就分吧。不过要找一个公道的长辈来,可不能随便分。”
该争取的她还是会争取的,可不能让大房白白得了便宜。
周自衡微笑道:“大伯在中秋节前提出来要分家,想来是真的思虑许久了。如阿娘所言,既然长辈要分,那我们做小辈的,也只能听从。”
言下之意,他也不反对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