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郭敏君就不错。
牛婶子早就看上去了郭敏君,这小娘子好啊!父母和哥哥都死了,只剩下她和一个完全没有威胁的老婆子生活,而且还有间院子。只要让大宝娶了她,这院子不就顺理成章变成她大宝的吗?
牛婶子从去年开始就一直惦记着这个事儿,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好。当然,郭敏君这小娘子心气高,肯定不会答应。那也没事,不需要她答应,生米做成熟饭后,再给她生下个孙子来,就妥了。
可她没想到,郭敏君居然想到去考什么太医院的护理培训班!而且还居然真的考上了!
牛婶子一下子慌了神,这到手的鸭子就要飞了,谁能不急?
索性,牛婶子便豁出去了。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忽然觉得连天地都宽了不少——这也不难啊,而且根本不会有人给这祖孙俩出头,自己早就该这样干了!
牛婶子柔声问大宝:“将郭小娘子给你做媳妇好不好?”
大宝眼睛都亮了:“好,漂亮!”
牛婶子摸了摸他的头,喜滋滋的:“我们家大宝长大了,都知道小娘子长得漂亮了。可是,那老婆子不让她孙女嫁给你,可咋办?”
大宝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凶狠了起来,往地上狠狠跺了一脚:“踩!踩死!”
他的那些小虫子,不喜欢就踩死。
牛婶子笑道:“不行,还不能踩死,还得等你们成完亲呢。”
母子俩一边干活一边说话,这时候就听到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敏君!郭敏君,你在家吗?”
牛婶子一下子警惕了起来,她没有回答,又对自己儿子打了个手势。
但外面的人显然没有放弃,还在继续喊:“敏君,是我啊,阿软,你在家吗?”
这时候她听得另外一个人的声音:“难不成是我们找错了?你去那边找个邻居问问。”
牛婶子一听没办法,只能走了出去,开了门,但也只开一个细细的缝:“你们找谁?是什么人?”
她透过细缝看过去,却是一个极为美貌还穿着浅绿官服的女子,带着一个和郭敏君一般大小的小娘子,另外有两个持刀的护卫站在两人身后,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牛婶子的心立刻咯噔一声。
徐清麦仔细打量她,这妇人眼中带着警惕还有些心虚,看来的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便笑了笑,微微抬起下巴,带着几分傲气,淡淡道:“我乃太医院博士徐四娘,见到本官,为何不拜?”
太医为七品官,在大唐,民见官不拜,却是要被问罪的。
牛婶子咬了咬牙,收起了原本见她是女子就有些侥幸的心,松开扶着门的手拜了下去:
“民妇见过徐太医!”
她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一个太医,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
徐清麦已经趁着她松手的间隙将门推开了,牛婶子差点喊出来但一想到她是官又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只能假笑着看着她带着那几人大摇大摆的进了院子。
“郭敏君不在吗?”徐清麦问她,“本官有事找她。”
牛婶子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她……去了一个亲戚家里,现在不在呢。”
徐清麦的到来是她意料之外的,牛婶子完全没有时间来想一个合情合理的谎言。
“这样啊。”徐清麦环视了一下四周,“那我便在这里等她回来好了。”
牛婶子:“……她那亲戚家在城外,恐怕今日是回不来了呢。太医您看,这院子又小又脏,哪儿能配得上你的身份?”
徐清麦找了个小胡凳就坐了下来,也没管自己的衣裳下摆脱到地上,她不以为然的对牛婶子露出笑容:“没关系,我不介意,我就在这里等。”
徐清麦她们敲门的时候,郭敏君在房间里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是阿软!是徐太医!
郭敏君一下子想到可能是阿软那日在西市没看到自己所以起了怀疑,不过她没想到阿软竟然会带着徐太医直接找到了这里。
她喜极而泣,听了牛婶子的谎言之后又变得愤怒了起来。
“不行,要引起她们的注意才好。”
郭敏君的手脚被绑着,但是她可以像个虫子一样挪动。她使出自己身上仅有的力气将整个人移到了墙边,然后开始哐哐地用自己的脑袋砸墙。
“咚!咚!”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去。
阿软疑惑望去:“什么声音?”
牛婶子一下子手脚发凉。
她含糊道:“是鸡,我刚刚正想要杀鸡,许是它在里面扑腾吧。”
这些人赶紧走吧!
郭敏君一下又一下地撞着墙,鲜血从她的额角流淌了下来,咚咚咚的声音接二连三传来。
徐清麦站起来,犀利的眼神充满了压迫感扫向牛婶子:“真的是鸡吗?”
她打了个手势,跟在身后的两个护卫立刻向前踏了一步,准备进屋子去查看。牛婶子见状,立刻哭天喊地叫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当官的就可以私闯民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