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豪华。
周天涯看了就很喜欢,一岁半不到的年龄,竟然也能跟着徐清麦奶声奶气的念出来:“兔!”
徐清麦笑眯眯的:“宝宝真棒!”
已经是晚上了,周天涯和她玩了一会儿后便觉得困了,头一点一点的,上一秒还在跟着她认字,下一秒就急速进入到了梦乡。徐清麦啼笑皆非,将她抱到了床榻上,盖上了被子。
周天涯原本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睡一个小床,但是自从亲眼目睹了父亲的远去之后,便有些患得患失,可能是没有了安全感,半夜睡觉老是醒,醒了就哭。徐清麦无奈,只能将她又搬回大床,安慰了几晚,终于好了。
现在母女俩依偎在一起睡,倒也很温馨。
待到周天涯完全睡熟,徐清麦立刻进入到了系统中的虚拟手术室。
这一月左右的时间,她几乎每天晚上都是在这里面度过的。好在这东西有神奇作用,能够消除疲乏,即使不睡觉也行,不然她可撑不住。
她熟门熟路的调出根据长公主的脑部扫描而生成的人体模型,准备再练习几遍手术。
徐清麦觉得自己真是为了这场手术付出了太多。
在年前,她就开始根据长公主的病情在虚拟手术室里做针对性的训练,自己根据一些大约的记忆和半生不熟的知识来摸索着做颅脑手术。
从一开始不足百分之十的成功率,到现在百分之九十的成功率,这期间经历了整整两百一十二次同样的手术!
在这个过程中,她熟悉了平阳脑袋上的每一处细小的纹路,哪个地方稍微凸起,哪个地方有小小的伤疤……了若指掌!徐清麦可以负责任地说,即使是每日服侍平阳洗头的侍女,都不如自己对她的头颅的了解程度。
即使是闭着眼睛,她都能知道这一块几厘米大小的肿块位于平阳脑部的那一个区域,边缘的形状是什么样的。
没办法,没有显微镜,她只能根据虚拟手术室里一次又一次的训练来记住这个肿块的所有信息。而且为了避免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它发生什么变化,徐清麦在几天前又花费了一笔积分和金额来重新扫描了一次平阳的脑部情况。
为此,她献祭了一大批的物件,包括了这段时间从市面上搜寻而来的各种书籍以及收到的各种珍贵年礼和诊金等等。
现在,徐清麦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穷过——她的系统积分只剩下一百多了,而且预计在兑换一些一次性的手术用品以及术后的输液装置和一些药品之后,就要降到两位数甚至是以下了。
一夜回到解放前。
好在扫描得出来的结果,平阳脑中的肿块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她无需更改自己的手术方案,只需要在细节之处再做一些调整就好了。
稍微走了一下神,立刻听到了刺耳的警报声:
“手术失败!手术失败!”
徐清麦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喃喃道:“别紧张,平常心,平常心……淡定,淡定。”
这样重复了几次,她有些波动的心才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再来一次。”徐清麦吩咐系统。
虚拟手术室立刻又回到了重置的状态,她重新拿起了手术刀。
这一次,一切都十分的顺利。
“再来一次。”
她就这样孜孜不倦的做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听到更夫敲梆子的声音之后才从系统里退了出来。
亲了亲周天涯一下,徐清麦打算睡一会儿。
她觉得自己心态有些不对,这让她内心不免泛起了些微的焦灼之情。
徐清麦在做手术的专业方面,是一个非常冷静的人。她记忆中,在自己从业经历里唯二两次的焦虑,第一次是自己头一回担任主刀,第二次是一个重要的教学手术,需要录像放在同行业的研讨会上播放。
两次都给予到了她极大的压力,头一回主刀差点办砸,下刀切除的时候过深了,患者的血菇滋菇滋的往外冒,手都开始在抖了,但最后也都挺了过来。
所以,徐清麦你可以的。
就这样进行着心理建设,徐清麦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中,她来到了一个巨大的阶梯式教室里,这教室很眼熟。她看到穿着白裙的自己正坐在教室的前两排,神色认真的听着讲台上的老师在讲课。
这应该是公开课的教室,她想,只有公开课才在阶梯教室里上。
老师戴了个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
徐清麦想起来了:“是世界外科简史!”
她曾经选修过这门课。
老师靠在讲台上,对着下面的学生们说道:“你们知道世界上第一例真正意义上的颅脑手术是什么时候进行的吗?”
徐清麦已经忘记了这一知识。
这时候,她听到老师讲道:“是在1879年的时候,由英国格拉斯哥一位叫c ewen的医生进行的。他成功的为一位患者切除了脑膜瘤,并且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徐清麦有些惊讶,原来是1879年吗?她一直以为应该是二十世纪初期。
“之后,颅脑手术得到了迅速的发展。不过,”老师道,“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因为麻醉、止血、抗感染以及脑部病灶的定位这几个问题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颅脑手术的死亡率居高不下。”
“大脑肿瘤的死亡率在百分之五十,而小脑手术的死亡率甚至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直到现代脑外科之父哈维·库欣的出现,他以一己之力将颅脑外科手术的存活率提高到了百分之九十!他开发出了一套针对开颅手术的基本技术……”
徐清麦像是和坐在前排的年轻的自己合二为一,她认真的听着老师的讲述,直到一阵呼喊将她从梦中唤醒。
她睁开了眼睛。
薛嫂子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娘子,要去官署点卯了,再晚就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