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哀叹,自己原本完美的身体啊!
徐清麦忍俊不禁。
她也对顾三娘子刮目相看,原以为她娇滴滴的,性格会很柔弱,实际上却很清醒,可见人不可貌相。而且,这些大唐的世家贵女们显然对于和离的态度还是相对比较开明的。
聊了一会儿,徐清麦又交代了一些后续的注意事项。
顾三娘子听出了其中意味,不舍的问:“徐大夫是要回江宁县了吗?”
徐清麦含笑道:“是啊,要回去了,我都出来大半个月了。”
她有些想家了,也想周自衡和周天涯了。
在给那位胆囊患者拆完线的第二天,徐清麦与孙思邈婉拒了一堆世家的邀请,登上回江宁县的船只,若无意外,第二日他们就能到达东山渡口。
那一天是六月初二。
中午的时候,徐清麦忽然听到从船只甲板上传来了阵阵惊呼声,她走出去一看,却看到所有人都惊惶之极的指着天空。她用手搭棚,眯起眼朝着天空看着。
却见天空中白日当头,可在太阳的旁边,一颗明亮的星辰却同样无比耀眼。
“是太白金星!”有人认出了这颗白天现身的星辰,喊了出来。
孙思邈也同样走了出来,他脱口而出:“太白经天!”
徐清麦对天文学一无所知,如果这颗星星是太白金星的话,那应该就是后世所说的金星?估计是运行到了某种特定的轨道所以才出现这种现象吧。
她自然无所畏惧,当成普通的天文现象来看。
不过,她看孙思邈的神情有些凝重,便好奇的问:“道长,这太白经天有什么说法吗?”
“荧惑主内乱,太白主兵,月主刑。”孙思邈沉声道,“如今,太白经天,天现异象,恐怕乃不祥之兆啊!”
“太白主兵?”徐清麦喃喃道。
这是说会有战争发生吗?她顿时放下心来,嗐,都快贞观了,能有什么兵事发生?
不对,等等等等……
徐清麦的心中忽然想到了一事,难道是……?
此时,在东山渡的酒坊外,李崇义同样沉声道:“太白,兵事也!”
他今日来砖窑监看进度,顺便来周家的酒坊喝酒,碰巧赶上周自衡也在,便多停留了一会儿。
周自衡好奇的问:“什么意思?”
“出现这种天象,喻意可能会发生战争或者是兵乱……”李崇义解释道,他的心头满是沉重,悄然转向长安的方向。他没告诉周自衡的是,史记,秦始皇驾崩之时也出现过太白经天的异象!因此,太白现,经常也代表着江山易主、天子驾崩!
这让他感到十分忧虑。
李崇义匆匆向外赶走,一声口哨叫来了自己在外正在吃草的马匹,翻身上马。
“你要回城?”周自衡在后面问。
“我要回一趟石头城布置一下防卫。”李崇义道,“怕有人浑水摸鱼。对了,你刚说明日你会在这儿过夜?”
“是。”周自衡道,“四娘的船要明日傍晚才到,估计是赶不上城门关闭的时间了,我打算明日便在水榭歇息。”
前几日,陆家就派人送了口信过来,告诉了他徐清麦的船期,刚好那水榭建好了,周自衡便想给她一个惊喜。
李崇义点点头:“那我明日拨一队士兵驻守在这儿。”
他想了想,又道:“索性明日我便也在这儿休息,正好可以看守一下砖窑。”
李崇义估摸着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这边的水匪被剿得七七八八,而世家们也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不过,那砖窑是自己最近的心血,还是要上心一点。
周自衡自然欣喜:“行,明晚咱们烤鱼吃,正好可以开一坛新酒来试试!”
李崇义哈哈大笑,策马离去,扔下一句话:“就等你这句话了!”
长安城中的氛围却没有江南之地来得轻松,几乎是所有人都在秘密的讨论这件事情,钦天监的官员们正在紧张的测算这道异象到底是为何发生,太史令傅奕被皇帝李渊接连召唤了两次。
入夜后,一辆马车停在了兴义宫的后门。
兴义宫的内侍走出来,没好气的道:“怎么这么晚才到?若是明日小殿下没有吃到鱼,我看你们该当何罪!”
负责给兴义宫送鱼送菜的马夫擦了一把汗,小心的赔笑:“公公恕罪,公公恕罪,今日城门拥堵,耽搁了一会儿,还请公公在总管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那小内侍的脸色才缓和下来,他让守卫打开一旁的马道侧门:“行了,下不为例!还不快送到厨房去。”
“哎,哎!”马夫驾驶着马车驶入兴义宫。
后门又紧紧的关上了,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说起来,自从秦王从宫城中搬出,住进了这兴义宫,然后又被逐渐剥夺了兵权以及诸项主政之权后,这兴义宫是越来越冷清了。
远处的探子嗤然一笑,又缩了回去。
而那马车此时却在岔路口停了停,从里面迅速走下一位带着幞头的体面文士来,然后这才继续悄无声息的往后厨的方向驶去。月光的清辉照耀之下,将他的面容显现无遗。
若是有熟悉他的人在此,肯定一眼就能认出,这位却是东宫的率更丞王晊!
王晊显然对兴义宫之内的格局十分熟悉,他不做停留,从一旁的小道拐入了一处侧院内,看到守候在那儿的下人立刻道:“快带我去见秦王殿下!事关紧急,拖延不得!”
“王郎君请随我来!”
在下人的指引下,两人迅速的抄近路来到了李世民的书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