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很快这些名医们就发现了其实要当一名合格的外科医生并不是一开始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的事情,她首先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要对疾病有充分的认知,还要会诊断,然后在这个的基础上再去学习人体结构并且熟练自己的外科技艺。
要学的东西反倒更多。
有人阴暗的嘀咕:“难怪她如此大方,很多东西根本学不来。”
这时候他就听得大家都在热烈的讨论关于公开手术的事情。起因是钱浏阳透露了一下徐清麦之前提过可以做公开手术,然后大家都来了兴趣,表示可以找来合适的病人。
“昨日那个患有胆石症的,就可以去问问嘛。”
“实在不行,徐大夫可否为我等展示金针拨障术?”
他其实更想学的是这个手术,据说非常快速,而且看上去并不难。
大家七嘴八舌。
徐清麦刚想要颔首答应下来,在一旁的许仕粱又阴阳怪气的开口了:“我看你们是一个个忘记了规矩,怎么,自家的东西捂得严严实实的,但是让人家把东西拿出来,却又如此理直气壮?”
合起来在这儿欺负一位年轻娘子呢?
堂上有人轻咳不止。
许仕粱理也不理,看向徐清麦,正色道:“徐大夫若是做公开手术让在下旁观,在下愿意奉上许家收藏的医书一卷。”
徐清麦本想要说不用了,但话到嘴边立刻反应过来,许仕粱这是在给她撑腰说话呢。而且这个情况和自己教学生又是不一样的,学生会叫她老师,付了束脩。且,就算是后世的医学研讨会,发布了新论文与新技术的医生们,同样是有巨大收获的,或是金钱或是名气,实际一点的话就是评职称。
虽然她想要提倡大家不要敝帚自珍,但是若是让大家太过无私的做白工显然也不利于后续的可持续发展。
她隐秘的看了一眼孙思邈,孙思邈对她暗暗点点头。
徐清麦放下心来,含笑对许仕粱道:“那就多谢许公。”
这是一个面冷心善的人。
姚菩提也跟上:“在下也想与徐大夫探讨一下金针术。”
有了他们的开头,堂上的名医们自然也都领会了意思,纷纷开口。一些真正的技术隐秘自然要保留着,但是一些医书以及一些遇到过的有趣医案与经验还是可以分享的。
只有一小部分人岿然不动,这里面就包括了东海徐氏的徐子望。
徐清麦心中猜测,或许他们不会再来参加后续的活动了。有些可惜,但也不是很遗憾。
很快就有人去联系昨日那位胆石症的患者,没想到他还真答应了。
“这位本来就是姑苏城中的混不吝,胆子大得很,”去联系的那位姑苏名医笑道,“他昨日吃了药但还还是觉得疼痛,一听说可以一劳永逸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事实上,那位病患很激动:“那我岂不是可以名留青史?就像是华佗一样。”
历史上第一个割胆的人,想想都觉得很厉害。
名医很想要吐槽,华佗是大夫而你是患者,就算是名留青史那留的应该也是徐大夫的名。不过,他及时的咽回来了。
“我要去!”病患骂骂咧咧的大喊,“再这样痛下去我都不想活了,割了就割了。”
手术患者就此到位。
至于地方,他们觉得惠风园中的一处小楼就很合适,宽敞而且明亮。
陆家家主听得管事来报,来了兴趣:“要做摘胆手术?有意思。行,答应下来吧。”
管事有些犹豫:“可是……”
陆家家主知道他要说什么,不以为意的道:“有什么关系,等事情结束后直接推倒重建就好了。”
管事这才恭谨的退下。
不过,摘胆手术也不是想做就能继续做的,徐清麦还需要确认病患的状态,还要让他禁水禁食,因此这一场公开手术最终被确定在了三天后。
这三天里,她给大家演示了金针拨障术,又去看了顾三娘子,她整个人还是很虚弱,恹恹的躺在床上,毕竟流失了那么多血呢。
不过,徐清麦已经收到了系统给的200个积分,这代表顾三娘子已经从危险中脱离出来,只需要好好的调理身体就好。顾家底蕴深厚,药材无数,而且又有孙思邈开的汤方,因此徐清麦倒是不担心她的后续恢复。
同时,有女神医要做摘胆手术的事情也在姑苏医界内慢慢的传开了。
侯远道与自己的小舅子这几天都蹲守在酒坊中,因为那两位姓李与姓张的外地名医似乎就是住在酒坊的附近,每日都会去酒坊喝酒,有时候还会有其他人的加入。
比如今天,就又多了几位。
侯远道竖起耳朵来听他们的讨论。
“李兄真要去看那徐娘子的摘胆手术?”
“自然,机会难得,正好可以看看徐大夫拿出来的那幅五脏图是否真实。怎的,张兄不去?,这可是几百年难得一遇的场面,说不得这场手术到时候就青史留名了。”
“不去,任她再说得如何动听,现场也必然是血糊糊的,我见不得那种场面。徐朗徐子望虽然话说得直接了些,有些冒犯,但却有点道理。如此行医,和屠夫有何区别?”
“这等神奇的手段,岂能简单用屠夫来形容?就如徐大夫所言,华佗难道是屠夫?”
“王兄别急,是在下失言。其实主要还是我觉得咱们浸淫医术多年,难不成还能转换门庭不成?没那必要。”
“确实,所以我也不打算去。”
“哈哈,说得也是。不过,我也打算去。”
“听闻今日一大早,徐子望就离开了姑苏?那想来他还是没改主意。”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