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壤之别的两双手。
徐清麦的一颗心悠悠荡荡的,逐渐沉到了谷底。
她又看了看自己此时身处的环境。
往前看过去,是低低的围墙与门檐;一转头,是仿佛从古装剧里面走出来的房屋,黛瓦白墙木窗棂,侧堂和后方是覆盖着茅草的竹屋;抬头眺望远处,是澄澈无云的天空。
触目所及之处,没有任何高楼大厦。
可她明明记得,自己在穿越前,正在和人坐在车里面,行驶在周围高楼林立的街道上。
开车的正是她的前男友。
当时,她作为医学界冉冉升起的一颗外科新星,去另一个城市参加医学讲座,没想到前男友参加的会议也在同一家酒店。
两人时隔几年未见,就这样在大堂里狭路相逢。
接下来的剧情也没有什么太稀奇,无非是狗男人等她会后来截人,说是老友几年不见聚个餐,大庭广众之下徐清麦也不想闹出什么事情来就硬着头皮上了那辆库里南。
车上也没发生什么狗血的事情,他很耐得住性子没问徐清麦当年为什么如此坚决的要分手,反倒态度和善得真像是几年不见的老友一般,这让徐清麦松了一口气又略微的有些失落。
寒暄几句后,车里回归安静,略带一点点诡异的尴尬氛围。
不过这种氛围也没有持续太久,天有不测风云,对面车道上行驶的一辆车子为了躲避忽然从路边岔道窜出来的逆行的电动车,一个大拐弯慌乱的将车头别了过来。
尖锐的喇叭声和轮胎的摩擦声响了起来。
两辆车撞到了一起。
徐清麦只记得他一句“小心!”,然后就是巨大的撞击力道,瞬间就晕了过来,然后灵魂似乎进入了无垠的黑暗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醒过来,她就成为了徐四娘。
而徐四娘,她曾经在无垠的黑暗中和她擦肩而过,对方和她相反方向,正飘向自己的来处,现在想来,可能是去了千年之后,占据了自己的身体。
她们互换了灵魂。
徐清麦默默的想,希望徐四娘别苏醒在自己在手术台上的时候,那乐子可就大了。
算了,不管她了。
“果然,前男友这样的东西就应该永不相见!这下可倒好,命都给搭上了……”徐清麦看着天空,长叹一声,无语凝噎,悔不当初。
不过……徐清麦想到车祸发生那一刻他拼命往自己的方向打方向盘想要让她避开冲撞的举动,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一样。
也不知道那狗男人怎么样了?送去医院了吗?救回来没有?
——她倒没有想过前男友也能和她一样穿越过来,毕竟,穿越这样只在传说中存在的事物,怎么可能那么凑巧的同时发生在两个人身上?
除了前男友之外,徐清麦还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不知道她在现代的身体会是什么状态?身死还是失去意识?
那他们会难过吗?
可能有一点点吧,但绝对不会太多。毕竟,他们早就离婚然后各自重组家庭后又有了新的儿女,她也早早的就独立了出来自己生活,双方联系并不紧密。
徐清麦有些苦涩的长长的呼出口气。
来自于一千四百多年前的风吹拂在脸上,早春寒意料峭。
将这些事情都先放在一边,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振作起精神,打算好好的梳理一下原身的情况。
在之前刚醒过来的那一刻,徐清麦的脑海中就出现了海量的画面,记忆疯狂的涌入,这些跨越了十几年时间的海量的信息让她的脑子差点宕机。直到现在,徐清麦都觉得自己的脑仁还是一抽一抽的疼。
但有了这些记忆,她也大致的厘清了自己的遭遇和现在所面临的情况。
原身徐四娘,今年才十九岁,出生在长安,父亲是一家私塾的教书先生,母亲和这世间大部分女人一样,在家养儿教女。
在徐四娘之上还有一个姐姐,两个早夭的哥哥,她排在第四,按照这边的习俗就被叫成徐四娘。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弟弟。
徐家就是长安城里普普通通的人家,原本过的也是普普通通的生活,虽然称不上有多富贵,但是也颇有滋味。最起码,徐四娘的记忆里,她是不需要做粗重活的,而且还跟着父亲读过几年书,认识一些字。
不过前几年,徐父因病过逝,徐家失去了主要经济来源,日子一下子就变得拮据了起来。见母亲和姐姐过得艰辛,徐四娘也不得不从家里出来,抛头露面在东市的一个铺子里找了个活计,也因此就认识了自己现在的夫婿,周十三郎周纯。
对!徐四娘如今才十九岁的年纪,已经是有夫婿的人了!
在她十七岁那年,她与周纯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