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几个丫鬟当中有一个会武功的,萧夫人微笑:“好啊,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何明月忙道:“奴婢听令。”
萧夫人失笑:“什么令不令的,这里又不是军营。”
她又问:“听你的口音不像是西北人。”
何明月说道:“奴婢是豫地人,奴婢的爹是行商,奴婢从小没娘,跟着我爹四处经商,家乡话倒是不会说了,反而学了一口官话。”
萧夫人微笑:“官话可不好学呢,你讲得就很好。”
从这一天开始,何明月便留在萧夫人身边,小明明则和其他几个女子一起做些端茶倒水,打扫屋子的活计。
转眼过了三天,何明月仍然没有见到武驹。
她从其他人的谈话中得知,武驹就在营地,没有出去。
奇怪的是,武驹却一连三天没来看望萧夫人,更没有留在这里过夜。
他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而且武驹冲冠一怒,为了萧夫人差点打到陇西郡,谁不知道他与萧夫人的爱情感天动地?
何明月未曾经历过男女情爱,但是戏文里和话本子里全都有,爱得死去活来的人,那肯定是恨不能捆在一起,岂会像这样同住一起却三天不见面呢。
第四天第五天,武驹仍然没有来见萧夫人,但是何明月却见到了他。
那天傍晚,何明月趁着去厨房的机会悄悄探索营地,却意外地在河边看到了武驹。
有一年春节,武驹代替武骥来京城送礼,身为锦衣卫镇抚,何明月在没被武驹察觉的情况下,见过他几面。
虽然一别经年,时过境迁,但是何明月还是一眼认出,那个坐在河边满脸风霜的男人就是武驹。
何明月虽然还能认出他来,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武驹和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倔强少年判若两人。
环境和经历对人的影响太大了,也不过几年光阴,昔日的少年郎就已一身沧桑。
武驹应该顶多二十八九岁,可现在看上去,说他年过四旬也不为过。
他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神情也如那块在沙漠中风化严重的石头一样。
何明月隐藏了身形,没有靠近,武驹身边没有亲随,只有他一个人。
也是,这是他的营地,四周都是他的士兵,在这里,他绝对安全。
正在这时,一个窈窕的身影风摆杨柳般走到他的身边,沙漠里有风沙也有刺眼的阳光,即使是在这绿洲里,只要走出营帐,无论男女,都会穿得严严实实,就连阿花那么爱美的人,也会用丝绸做的披巾包住她的秀发和白皙的脖子。偶尔还会把脸也包住。
而眼前的这个人,不但没有戴着披巾,甚至还穿了一件单薄的衫子,不但露出了脖子,就连胸前也露出一片雪白。
虽然只是背影,可是何明月还是认出来了,这是喜鹊。
她听人说了,喜鹊和画眉正和几位长官打得火热,因为她们曾经服侍过黑魔王,因此,几乎每个男人都想一亲芳泽。
这时,喜鹊已经走到武驹身边,武驹察觉到有人靠近,看到是她,声音里多了几分厌烦:“你来这里做甚?”
喜鹊媚笑:“早就听闻长蛇营的武营主年轻英俊,人中龙凤,如今如家终于到了长蛇营,以为可以伺候武营主了,可是奴家夜夜盼君来,武营主却让奴家夜夜空等。”
武驹冷哼一声:“滚!”
喜鹊非但没滚,反而伸出纤纤玉手,去摸武驹的脸。
电光火石间,何明月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暗道一声“不好”,武驹正要把喜鹊推开,就见喜鹊那宽大的袍袖里忽然飞出一支短箭,朝着武驹的咽喉射去。
距离太近了,武驹根本无法躲避,喜鹊脸上的媚笑瞬间变冷,眼看那支短箭就要射入武驹的咽喉,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哪里飞来一物,正打在那支短箭上,只听当的一声,短箭和那物同时落在地上。
喜鹊看清楚了,那是一颗石子。
而就在此时,武驹也缓过神来,朝着喜鹊扑了上来:“贱人,竟敢行刺!”
眼见一击未中,喜鹊转身便跑,可是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人,喜鹊一怔,这人竟是那个月月!
她竟然不知道,月月是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显然,刚刚那颗石子也是她扔的。
何明月会武功并非秘密,同来的女子全都知道,她是因为会武功才被选来的,喜鹊初时也对何明月有所戒备,但是吴四在床上得意洋洋告诉她,月月就是花拳绣腿,和吴四过招,只不过十几招便被打得倒地不起。
因此,喜鹊根本没把何明月放在眼里,而且自从何明月被阿花挑走之后,便每日陪在萧夫人身边,喜鹊没有再见过她。
没想到,两人再见,竟然是眼前这种局面。
前有何明月,后有武驹,喜鹊被两人夹在中间。
她的武功不错,若论单打独斗,何明月也堪堪只能和她打个平手,但是加上一个武驹,情况便完全不同了。
喜鹊很快就败下阵来,何明月眼急手快,一把摘下了她的下巴。
武驹一怔,他以为何明月会把喜鹊制住后再用绳子捆起来,没想到竟是先摘下巴。
见他愣怔,何明月说道:“这样可以防止她咬舌自尽,而且她嘴里可能还有毒丸。”
说着,何明月已经手脚麻利地将喜鹊的手脚反剪着,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捆了起来,还熟门熟路地检查了喜鹊的口腔。
武驹忙问:“有毒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