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去过西安惊鸿楼?”何苒问道。
何江琪冷哼一声:“就是因为我去了,我才越发怀疑。
大当家,我到了西安之后便去惊鸿楼求见大掌柜,接待我的是一位叫张莲生的管事,原来萍大掌柜病了,惊鸿楼的事务由张莲生暂管。
张莲生问我来西安有何要事,我说是从西安路过,过来看看萍大掌柜,于是张莲生便让人带我去看望了萍大掌柜,之后我便告辞了。
可是从那之后我便发现有人跟踪我,我找个机会,把那跟踪的人抓了,逼问是谁派他来的,他却说是惊鸿楼的同门兄弟,担心我一个弱女子独自在外不安全,所以暗中保护。
哈哈,是跟踪还是保护,我会不知道?
我把他放了,表面上还在客栈里住着,但其实我已经换了住处,而我在客栈里放的东西被人翻动过,显然,他们还在监视我,不过我隐藏了行迹,悄悄去了榆林。”
何苒问道:“你见到萍姑了?她生的什么病?和她说了什么?”
何江琪说道:“萍姑是坠马伤了腿,可是我看她的气色很不好,也没什么精神,得知我是何家村的人,她很高兴,强撑着精神和我说了一会儿话,对了,张莲生是萍姑的女婿,萍姑很信任他。”
在苒军中,鹰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哪怕是苒军里的人,也大多不知道有鹰队的存在。
在此,鹰队在外行动时,是不会暴露身份的,比如何江琪,她去西安惊鸿楼时,证明身份的是何家商队的牌子。
何家商队出自何家村,历史能够追溯到何惊鸿还在的时候,早年就是把何家村的山货卖到外面,再购买村民们需要的纸张布匹等物。
后来何苒归来,商队也有了变化,现在负责商队的是何少林,何家商队主要采购的物品是药材,各地惊鸿楼全都收到过命令,只要何家商队的人到了,便要负责接待,但不得插手商队的工作。
因此,何江琪对外就是去采办药材的,惊鸿楼可以接待她,却不会暗中保护她。
送走何江琪,何苒便给杏姑和桃姑分别写信,让她们暗中去西安,查看惊鸿楼的情况,给她们便宜行事之权。
把这件事安排完毕,冯赞和陆臻便传来好消息,整个江南所有府、州、县,已经全面完成易帜。
接下来的几天,何苒忙得脚不沾地,冯赞和陆臻带领军队来到金陵,与此同时,冯撷英带领他的班底也到达金陵,与他同来的还有何雅珉。
何雅珉是来开刻坊的,等到刻坊开起来,金陵百姓便能看到最新刻印的晨报和晚报了。
而钟意对于金陵的筛查已经初步告捷,用了十天,金陵百姓重新登录户籍,每家每户全都领取了新的身份牌子。
一直住在驿馆里的周垣,也终于等到了好消息。
何苒封他为平阳郡王,并将自己在周家堡的一处宅子赐给他,以后他想扩成王府,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不要小看这处宅子,对于周垣而言,这处宅子的意义并非只是一个住处,而是意味着,他家这一支可以重返周家堡!
他有郡王之尊,回到周家堡,也就意味着接管了周氏一族。
这些年周家堡的那些族老们没干过什么好事,早就该找个人去管管他们了。
周垣有身份,能隐忍,胆子也不小,又能审时度势,何苒很看好他。
至于原先松江王府的家底,周垣说要全部捐出来,何苒自是不好意思全都要,当然,她也舍不得不要,因此,她只小小的收了十五万两银子。
周垣感激不尽,松江郡王的王位,被皇室卡了好多年,原本他也没有指望了,只想带着家人回归故土。
没想到何苒不但让他回到晋地,而且还另封了平江郡王,并且还让他带走了大半家业,若说他不感激,那是不可能的。
而路家主那边,也终于把三十万两的军需全都筹备完毕。
为了凑够这三十万两,路家把能动用的关系全都动用了,好在那些姻亲故旧都给面子,三十万两银子筹措到位。
可是只有银子没有米也不行,这年头总打仗,很多时候,有银子也买不到米。
那些大米商,更会在这个时候囤集米粮。
路家的几位老爷,不辞劳苦亲赴九江、无锡和芜湖,说服这些地方的大米商开仓卖米。
又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候,一船船的米粮终于送到了金陵。
何苒大喜过望,让合适的人去做合适的事,果然是最正确的。
就是路家这样的本乡本土的大户人家,才能在短时间内把这些军粮全都筹集到位。
而被关在小黑屋里的四个人,也终于等到了重见光明的那一天。
天还未亮,四人便被扔在城外的一个丁字路口。
四个人从口袋里爬出来,看看周围的环境,何老夫人张嘴便想哭,可是嘴巴刚刚张开,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份,硬生生把哭声忍了下去。
余老头看都没看他们,他虽然也是被装进口袋里扔出来的,可那些人在把他装进口袋时,还装进去一只袋子。
余老头打开袋子,里面是四只软糯糯的米糕和一支用油纸包着的大鸡腿,除此以外还有十两银子!
第378章 身份牌
不要小看这十两银子,这年头,十两银子足够五口之家花用三四个月了。
现在,余老头用这十两银子雇了一驾骡车,他坐在骡车上,翘着二郎腿,吃着米糕啃着鸡腿,看着可怜巴巴站在一旁的祖孙三口,余老头指指何书铨:“阿全,上来,给爷爷捶腿。”
何书铨兴高采烈跳上骡车,别说捶腿了,现在就是余老头让他捶何三老爷,他也毫不犹豫。
骡车驶到城门口,守城门的已经全部换成了苒军,陌生的服饰,陌生的面孔。
如果是金陵本地人进城,要查看身份牌,外地人进城,也要查看户籍所在地的身份牌,如果没有身份牌,便要去一旁登记,那边放着一张桌子,一位锦衣卫的大人大马金刀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