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往往就是这样,自己可以有妻有女,但曾经的女人如果有了新感情,他会不爽,觉得自己曾经的所有物成了其他男人的,最好是他的女人这辈子只能有他一个男人,即使他给不了她任何的承诺,他也无法忍受她去找别的男人。
结果刚刚饭桌上顾明周对齐思的体贴,把他作为男人的得意美梦给彻底打碎了。
没有他,齐思的身边也会有其他男人,这男人的条件甚至一点也不比他差。
齐思撇开眼:“无论顾明周对我怎么样,都跟你没关系。”
“跟我没关系?”苏正译笑了,“顾明周知道你有个女儿吗?就算他知道,那他知道你在读高中的时候就非婚生子吗?我跟他大哥吃过几顿饭,他家家风很严,就算他喜欢你,你觉得你们真的能谈对象吗?”
齐思脸色一白:“苏正译!我为什么高中就生了孩子,你心里最清楚,现在你居然还有脸来拿这件事说我配不上顾明周?”
“当我当初走之前明明给了你钱,让你打掉,你为什么不打?”苏正译的语气也跟着激动起来,“思思,自从你到了清河市,我给你安排工作,给妙想安排户口,还被你爸和你哥那两个寄生虫不停敲诈,我够对得起你了吧,但是你有让妙想叫过我一声爸爸吗?”
“她不肯叫我爸爸,你现在还要找别的男人,让她叫别的男人爸爸,那我这些年给你们母女俩的补偿算什么,都打水漂了?”
齐思为男人的厚颜无耻而震惊,气得嘴唇都在发抖。
“苏正译,你女儿在学校欺负想想,找那些同学集体霸凌她,后来东窗事发了,你为了不让你女儿搞校园霸凌这件事留下档案,请学校领导吃饭,还硬生生逼着想想签原谅书,不签就要让她退学,这件事你是闭口不谈啊,现在你还在这里控诉为什么我不让想想叫你爸爸,我请问你有资格吗?”
被说到最心虚的地方,苏正译一时哑口。
苏正译说她配不上顾明周,她都能忍,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满身污点,配不上顾明周那种光风霁月的男人,这是她年少无知需要付出的代价。
但她不能忍受苏正译说想想,想想没有任何错,硬要说有错,那就是她当初投胎的时候没选好父母,选了苏正译做爸爸,选了齐思做妈妈,才吃了那么多苦。
但凡想想能选择,选择出生在一个健康的家庭,她也会比现在过得好很多。
对苏正译这样的男人,齐思没有任何好说的,他要是让她还赡养费,她也没有任何意见,大不了这几年工作辛苦点,多加点班,只要能彻底撇清关系。
电梯下去了一趟又上来了,齐思急着离开,不想跟苏正译在饭店里起什么冲突,到时候引起别人注意。
“你别想了,想想这辈子也不会叫你爸爸。”
她扔下这么一句。
苏正译对此确实是心虚,拦住齐思:“思思,你知道我当时也是没办法。”
齐思冷冷说:“苏正译,好狗不挡道。”
这次让她走了,回了童州,下次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要是在小公司上班那还好,苏正译还可以借职务之便,但她偏偏又是顾明周的秘书。
苏正译想让她回清河市来,他拽着她,直到一个力道把他狠狠给推开了。
还没看清是谁推的他,就听见男人那冷淡异常的声音。
“苏局,我秘书身体真的不舒服,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让我秘书回酒店休息吧。”
是顾明周。
苏正译脸色微变。
他听到了多少?
正要问,忽然包厢里又过来了几个住建局的人,说苏局去趟洗手间怎么这么久,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
苏正译赶紧说没事,打发着几个人回包厢,而顾明周说自己秘书身体不舒服,要送秘书下楼去坐车。
一场闹剧,还没闹起来,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结束了。
送齐思下楼的几分钟,顾明周一言未发。
最后还是齐思忍不住问他。
“顾总……”齐思咬唇,语气不安,“我和苏正译的谈话,你听到了多少?”
顾明周语气平静:“我没听到。”
意想不到的回答,齐思表情复杂:“……一句都没听到吗?”
顾明周:“嗯。车子来了,上车吧。”
说着,他帮她打开了车门。
顾明周说他什么都没听见,齐思一万个不信。
就算没有听全,起码也应该听到了一两句。
齐思坐上车,顾明周刚想替她关上门,她又把车门给挡住了。
她深呼口气,豁达地说:“顾总,就算你听到了也没关系,只要你不嫌脏耳朵就行。”
她装作豁达的样子,可眼里闪烁的不安还是暴露了她真实的想法。
今天碰上苏正译,她害怕的不是碰见了苏正译,而是害怕被顾明周知道她那不堪而愚蠢的过去。
然而顾明周还是没有告诉她,他究竟有没有听到她和苏正译的对话。
他抬起手,黑沉沉的眼睛里满是温和的包容,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沉稳:“你不想让我听到,我就听不到,除非你自己愿意告诉我。”
“苏正译那边,有我在,你回酒店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回童州了。”
他说明天他们就回童州了。
他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齐思闭眼,前所未有的安心中,她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某股冲动,配不上他也好,可能走不到最后也好,十几岁的时候,她因为盲目的爱情而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可她到如今,竟然还是想再为爱情冲动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