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要结婚?”丁禾冷不丁问了句。
姜榆愣了下,“什么?”
丁禾眼神添了几分厌恶,“我说,她为什么要结婚?在豫南的时候,她被那个男人欺负得还不够吗?她为什么还要和男人在一起?”
姜榆神色复杂,“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人本来就是很复杂的生物,千人千面。”
同一件事,不同的人会做出不同的选择,再正常不过。
“她会和那个男人生孩子吗?”
姜榆摇摇头,“我不知道。”
丁禾嗤了声,“他们这种人,也会爱自己的孩子吗?”
这一次,姜榆沉默以对。
丁禾好似也没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答案,抬脚就走。
姜榆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若有所思。
走出巷子,贺庭岳正在路边等她。
看着姜榆沉思的神情,猜道:“见到丁禾了?”
姜榆点点头,“你说她为什么会来?”
贺庭岳问:“她自己怎么说?”
“她说,看在和余兰的一场缘分上。”
贺庭岳不予置评,只问:“媳妇儿,你还记得耿国华吗?”
姜榆自然记得,把余兰等人从魔窟中救出来的,就是他。
“我们把丁禾带回北城后,他也没放弃调查丁禾的身世。”
姜榆脸色凝重,“他难道没接到消息,丁禾已经找到家人了吗?”
贺庭岳摇摇头,“没有。”
这正是矛盾之处。
如果丁禾真的是蓝饶萍的女儿,她是从北城被拐卖到豫南,两地公安局消息应该是互通的才对。
“可是萍姐说,这么多年负责她女儿这桩案子的梁队长已经核实过,有理有据,丁禾就是她的女儿。”
姜榆醍醐灌顶,恍然道:“梁队长在说谎!”
他会这么做,必定是有利可图。
不然这么多年过去,他都没拿这件事做文章,偏偏在这时候把丁禾推给了蓝饶萍。
“如果丁禾也不是萍姐的女儿,萍姐知道真相的话,该有多伤心啊。”
姜榆即将做母亲,对蓝饶萍的感受,更能共情。
“可梁队长这么做的理由呢?”
贺庭岳给出了答案:“焦宗耀。”
这个名字,把整件事都串联了起来。
丁禾相当于焦宗耀埋在蓝饶萍身边的钉子,随时用来对付她。
“难为他想出这么多损招,我面子还真大。”姜榆冷冷嘲讽。
贺庭岳扶着她的胳膊,慢悠悠往前走。
姜榆却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我之前就在怀疑,丁禾是不是真的失忆,如今看来,失忆也是假的吧。”
贺庭岳淡声道:“十有八九,但没有证据。”
毕竟她一口咬死自己失忆,也没有人能断定就是假的。
姜榆皱着眉,“那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不想回家?”
贺庭岳垂眸看她,幽深的瞳孔闪现出锐光。
“媳妇儿,兴许豫南就是她的家。”
姜榆脚步立马收住,惊愕抬头。
“可是根据当地人所说,他们不留女婴!不然这么多年,他们也不必想尽办法从外地拐卖女同志回去生孩子。”
贺庭岳神色微冷,“凡事都有例外。”
也许丁禾,就是那个例外。
她一个女同志,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的模样出现在众人的视线,没有人会怀疑她,更没有人会把她和人贩子归为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