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向红摇摇头,哽咽着:“医生说做了手术,好好休养,再活个十五二十年不成问题。”
姜榆一怔,这说明付向红的病,其实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无可救药。
她犹记得梦中的付向红就这两年没了,大约是没钱治病,硬生生给拖死的。
“既然如此,你还哭什么?”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付向红哭得跟鸣笛似的,还带着别样的节奏感,听得姜榆三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再多的同情,也经不起这样耗。
贺莉兰搓搓胳膊,心有余悸:“向红姐,你别哭了,我害怕。”
付向红:“……”
她一张口,眼泪就落下,根本忍不住。
“我今晚回家一趟,想着看看两个孩子。”
她这么一说,姜榆就明白了。
准是看到了张春花和刘大贵你侬我侬,受刺激了呗。
“看见什么了?”贺飞燕问道。
付向红捂着嘴大哭,“刘大贵不是人呐,我还没死呢,他就开始找下一个,都把人带回家住了!他找谁都行,可他怎么能找张春花呢!张春花出了名的水性杨花,还是他亲嫂子啊!”
刘大勇当初为什么和张春花离婚?不就因为她人品不好。
人前头才从刘家滚出去,后脚刘大贵就把人给接了回去。
付向红想想,都觉得脸辣的很。
“这些年,我在家里伺候他,伺候他爸妈,给他们刘家传宗接代。如今一得病,个个恨不得我立马去死,我心冷啊!”
付向红这一开口,就跟打开的水龙头,关都关不住。
同一句话翻来覆去说着,字字句句都在抱怨刘大贵如何狠心。
抱怨完了婆家,又开始抱怨林红霞对她不好。
就连老天爷都没躲过,被她顺带埋怨一通。
姜榆自然能理解她心中的苦楚,然而抱怨无用。
“向红姐,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付向红的声音顿住,无助地看着她。
“我能怎么办?”
姜榆有些无奈,“刘大贵能在你生病的时候做出这种事,可见他这人靠不住,你难道就没想过离开他?”
付向红声音尖锐起来:“离开?那怎么可能!我辛辛苦苦伺候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让给张春花?她做梦!”
贺飞燕听见这话,瞠目结舌。
“只要离婚,就不用伺候他,不用伺候公婆,这样不好吗?”
付向红明明刚才还在埋怨他们,听见贺飞燕这样说,又忍不住开始维护起来。
“飞燕,女人伺候丈夫公婆是天经地义的,好似你嫂子这种,你可不能学。我已经想好了,等我病治好,我还是要回去的。我还就不信了,张春花能有我体贴周到?等时间一长,刘大贵自然会记起我的好。”
先让张春花伺候刘大贵一阵子,有了对比,他才知道自己的好。
贺飞燕:“……”
早知道就不劝了,气得肝疼。
姜榆一向知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这道理,知道了付向红的选择,便觉得没什么好说。
她眼底闪烁着一丝讽刺,“既然如此,向红姐你该保重身体,把身体养好了,才能长久伺候男人呀。”
付向红想到自己的病,眼神又黯淡下来。
“我知道,就是今天才见到张春花,心里难受,现在跟你们倾诉,我心里就好受多了。”
贺飞燕扯了下唇角,你是好受了,难受的是我。
看着付向红进了大院儿,贺莉兰在一旁嘟囔:“为什么女人天生就要伺候男人?”
贺飞燕啐了一声,“这种话你也记在心里,读书都没见你记性这么好!”
贺莉兰委屈地嘟着嘴,“我就是奇怪嘛,向红姐都生病了,她伺候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不想出钱给她治病,也不来看她,为什么向红姐还要伺候他?他是玉皇大帝不成。”
姜榆无奈苦笑,“我们管不了别人,只能管好自己。莉兰,你和哥哥是一样的,好好读书,往后无论是回归家庭也好,选择工作也好,所有的前提都得是你自己开心。飞燕也一样,自己开心最重要。”
贺飞燕歪着脑袋,“嫂子,如果你想出去工作,但没人帮你带孩子怎么办?”
姜榆抬起下颌,语气笃定:“你大哥不会把我置于这样的境地,如果我割舍不下工作,现实却需要我做出牺牲,那么这个孩子也不是非要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