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这个口,她便会觉得这法子好用,屡试不爽。
但厂领导可不是大院的邻居,更不是她在门口哭一哭闹一闹就会妥协的。
“我过去看看吧。”
贺飞燕拦下:“有我大哥在,郑厂长和些谢副厂长对你又颇为熟悉,知道你和我哥的为人,不会相信她的。”
姜榆道:“他们相信我,不代表能服众。”
她们才从家里出来,听见段玉珍嘲讽的声音。
“姜榆,大家都说你能拿到招工考试第一名,是走了关系呢,你要不和大家伙说说,是不是真的呀?”
姜榆抬眼看过去,“大家都说?不是只有你表姑一个人在说吗?我前前后后给报社投过多少稿子,拿了多少稿费,你之前还冒充过我的名义去参加报社招工考试,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段玉珍脸色微变,过去的伤疤被人揭开,和迎面打人巴掌有什么区别。
她一口牙齿几乎要咬碎,使劲攥着拳头。
贺飞燕很快把段玉珍和张菊香这俩人联系上,当即厉声质问:“段玉珍,是你怂恿张菊香去厂里闹事的?”
林冬花闻言猛然回头,不可置信,同样质问:“玉珍,是你去找了你表姑?”
段玉珍一愣,矢口否认:“不是我,姜榆文凭不高,她得了考试第一,本来就有大把人不服气,表姑去闹有什么不对?”
徐丽华乐得看戏,连连点头:“玉珍说的也有道理。”
贺飞燕却一口啐了过去:“有个屁的道理!我嫂子只读过初中是不错,但她把高中的知识全部自学完了,她的水平,可比你这个正儿八经的高中生高多了!不然你当初去报社面试,何必顶替我嫂子的名头!”
她实在气极了,不明白段玉珍怎么心眼这么坏。
“段玉珍,你先前顶替我嫂子的名义去报社面试,她宽宏大量,没和你计较,你现在又挑唆张菊香去厂里闹事,你这人怎么这么坏!”
林冬花万万没想到这件事会和段玉珍有关,眼底不由得浮现谴责。
“玉珍,你怎么能这么做!都是一个大院儿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姜榆也不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干嘛老针对她。”
明明以前她虽然任性,却不会这么坏,还算天真可爱。
段玉珍拒不认错,哼了一声,转身进屋,嘴里碎碎咒骂着。
“我不知道,反正跟我没关系!也不知道你是谁家的嫂子,尽帮着外人说话。”
林冬花无奈又愧疚,和姜榆道歉:“姜榆,真是对不住,我会把这件事告诉爷爷。”
姜榆缓缓摇头,“也不是林嫂子的错。”
说罢,她便和贺飞燕走了出去。
没走出几步路,姜榆脚一顿。
“飞燕,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贺飞燕一愣,仔细听了听,还真有。
“好像是隔壁来婶子的声音。”
“来婶子?”姜榆好似不认识。
贺飞燕已经往隔壁大院走去,给她解释:“来婶子是李师傅的媳妇儿。”
这样一说,姜榆就想起来了。
李师傅原先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但先后夭折。
失去孩子的夫妻俩自然痛不欲生,来婶子冒着高龄生产的风险,又怀了一个。
这么大年纪生孩子本就危险,要是有个意外,怕是会危及生命。
两人顺着声音走过去,进了屋,果然瞧见来婶子躺在地上,身下已经有了一滩血。
两个没生过孩子的人,立马吓得脸色惨白一片。
她们连忙走过去,却不敢碰来婶子,担心造成二次伤害。
“飞燕,快去喊人,最好找有经验的接生婆过来看看,得把来婶子送医院去!”
贺飞燕猛然惊醒,连连应声:“我现在就去喊人!”
大杂院不少人都去二厂看热闹了,但她扯着嗓子一吆喝,听到动静的人纷纷跑了过来。
备板车的备板车,有经验的接生婆指挥着大家抬人。
把来婶子送上了板车,姜榆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沾的血,一时有些失神。
她咬了咬唇,但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得去二厂通知李师傅。
“飞燕,这钱你拿着,你陪着去医院看着,我去二厂通知李师傅。”
姜榆回去骑了自行车,刷的从院子里冲了出去,脚下生风,恨不得踩出残影。
而此刻二厂这边,因为张菊香闹腾大,不少人都在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