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先跨出小院,陈师傅摇摇头,压低声线说:“别管,这小子正别扭着呢。”
从小到大都没关注过哪个女孩,没想到二十二岁情窦初开,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女孩,没想到还是个有主的。
能不挫败才怪。
“没关系,”周宜宁浅笑着说,“您快去休息吧,不用担心我们。”
“您老就好好躺那,别操这么多心了,”许溪笑嘻嘻接过话,“等我们回来,我再陪您下棋。”
告别了陈老,两人快步追上梁景白的身影。
他看似迈步很大,实则降低频率,周宜宁没费多大的劲儿就追上他。
进竹林的路,也就十几分钟左右。
晨光穿透树叶洒落,将几张年轻的面容衬得格外清新干净。
脚下的树叶嘎吱作响,奏成一
阵阵和谐的乐曲,梁景白装聋作哑,也就许溪偶尔活跃气氛,周宜宁耐心搭几句话,全程也不完全沉闷。
到了目的地,许溪放下装备,摸索着拿出摄影用具选择最合适的位置。
周宜宁穿过竹林,清风掀起她的长发,与身上那件新中式裙角蹁跹起舞。
镜头里,女孩没过多施粉,从选竹到砍伐,每个过程行云流水,极具观赏性。
梁景白原本借打游戏转移注意力,结果越玩越烦躁,不知道连续输了多少把,抬眼看向不远处那道纤细的身姿。
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
这一眼过去,他忍不住放轻呼吸,好半晌都移不开眼神。
日光很快翻越地平线,悄悄来到半空的位置。
细看之下,周宜宁的额头沁了层细密的汗,打湿了鬓边的碎发。
她却似乎并没察觉到,仍旧沉浸在砍伐的过程。
太阳从她的侧脸往上,散落在她的头顶,仿佛为她镀了层轻柔的光。
最后一个镜头定格,许溪提醒道:“好了宁姐姐,你可以休息会儿了。”
周宜宁点点头,拖着挑选好的竹节往过走,看起来有些吃力。
梁景白想去帮她,把手机塞进裤兜里,三步并作两步往她那边赶。
只是太着急,并没注意到路况。
周宜宁着急提醒:“小白,小心。”
眼见他脚下有只刚破土而出的竹笋,躲在竹叶里的原因,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周宜宁赶忙放下手里的竹节,想去扶他一把。
不过她拽到梁景白的衣角,等他站稳了,自己下意识往后和他保持距离,并没看到脚后方的笋尖。
尽管她抓住身旁的竹子,勉强站稳身形,左脚却不幸扭了一下。
“嘶——”周宜宁不禁痛呼出声。
视线往下,她看到脚踝处白皙的皮肤,很快染了层绯红。
不用多少时间,就会肿起来。
“姐姐,你没事吧?”梁景白眸色一紧,肉眼可见变得慌张,“让我看看。”
没等周宜宁拒绝,他半蹲下腰身,拧眉仔细观察了几秒。
好歹也在京大医学院读了几年书,梁景白的成绩也算名列前茅,心里很快有了定论。
“应该没伤到骨头的,”他低垂着眉眼,神情说不出的懊恼和自责,“对不起,都怪我太着急才让你受伤。”
“跟你没关系,是我没注意到,”怕他心理负担过重,周宜宁强忍着疼痛,“我休息会儿,应该就能缓过来。”
许溪很快注意到这边的变故。
好在设备已经收拾好,她利索把背包背在身上,当机立断看向梁景白,“快,你背宁姐姐,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梁景白没再耽误,所有的旖旎被后悔取代,他半蹲在周宜宁身前:“姐姐,你上来吧,我一定保证你的安全。”
眼前的青年,身形颀长却偏瘦,但常年锻炼,肩背显得宽阔而有力。
周宜宁是把他当弟弟看,怎么说他也是陌生的男性,心间难免有些不适应。
迟疑几秒,想到自己的脚更重要,她也没有尴尬的时间,略带歉意看向梁景白:“那就麻烦你了。”
在保证不会掉落是基础上,周宜宁尽量跟他保持距离,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肢体接触,给梁景白造成更大的误会。
周宜宁有自己的原则。
她对梁景白的印象不差,所以在明知他对自己有心思的基础上,不会给他任何的幻想。
最好的距离,就是保持朋友关系。
不会,也不可能再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