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了动唇角,最终没能说出询问的话。
这种七年旧梦忽然有了具象化,周宜宁一直有种踩在棉花的不真切感。
一直持续到车子停在枫禾公馆门口。
好半晌意识到要解安全带,就在她打开车门的时候,才发现裴京闻并没动。
下意识的,她问了句,“你不回去吗?”
问完她不争气地开始后悔。
这话,显得他们有多熟一样。
“怎么?”替周宜宁挡住车窗顶部,他嗓音散漫而恣意,“还没分开就舍不得我了?”
周宜宁:“……”
见她偏过眼不再说话,男人倏地伸手,替她挡住清寒风吹散的落叶。
趁她愣在原地,俯身一字一句:“裴太太。”
一时还没是适应这个完全陌生的称呼,周宜宁并未反应过来。
下一秒,男人朝她靠近,嗓音长了钩子:
“我是你合法老公,记得及时查岗。”
第24章 试试
二十分钟后, 那辆奢华的黑色宾利,穿过几条老胡同,停靠在一栋风格清雅的中式庭院前。
穿过门口的假山竹林, 沿着小石板路,走了约摸十来分钟,进入客厅。
看清里面端坐的人,裴京闻的脚步顿了几秒。
啧,不愧是余总, 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他。
他扯下外套, 只剩宽松的衬衣, 单手插进西裤兜里, 信步闲庭走过去。
“不准备解释一下?”余相晚放下报纸,淡淡瞥向他。
裴京闻自然知道她想问什么。
“就跟您见到的一样, ”裴京闻也不兜圈,唇角掀起, 颇有几分漫不经心,“看林氏不顺眼而已。”
余相晚自然知道他没把话说完。
她这两个儿子从小就独立,在外受了欺负从不主动让家里撑腰,一般都是自己动手解决。
尤其是老二,骨子里就是离经叛道的主,只有他让别人下不了台的份儿。
现在不仅把林申揍得亲妈不认, 还打着裴氏的名义抢了林氏的重大生意, 逼得林氏把废了的林申送出国还不够,让走投无路的林老板求到她跟前。
是有那么点不道德。
心里隐隐猜到裴京闻这么做的一种可能, 但余相晚还是想听他亲自说。
“原因?”余相晚的坐姿永远端正, 语调也是南临人骨子里的那种柔和。
只有生意场上的人知道,这位余总根本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清婉, 甚至是强硬道说一不二。
“您是把合同签多了的后遗症啊,”他斜靠近沙发里,轻微侧头:“不都知道答案了,怎么还一遍遍确认?”
余相晚:“……”
话是没错,但这反问怎么听都不好听。
性格原因,除了丈夫裴安,很少有人能让余相晚情绪起伏这么大。
听这话,她微微瞪了裴京闻一眼,“养儿子要是和养合同一样简单就好了。”
还不用她
费心。
不过这小子能为喜欢的人做到这地步,确实算是有几分担当。
沉默几秒,裴京闻有些待不住,就在他准备扯个理由走,耳畔落下一道带着点怒气的雄浑声线。
“混小子,还知道回来?!”
语气中气十足,还带有那么些没好气。
接着,穿了身深色唐装的余振秋负手走来。
“外公?”先打过招呼,裴京闻绕到小老头旁边,虚扶着他,将人搀到椅子上落座:“您怎么过来了?”
高中那会儿在余家住了段时间,他知道外公的性子最怕麻烦,最喜欢一辈子住在南临老街里。
余相晚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静静等候余振秋的下文。
“还不都是你,一天净不给我省心,”余振秋怒瞪向他,“给你介绍那么好的姑娘,也没见你多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