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无论她犯了什么罪,我都是同谋。她去哪我就去哪。”
裴染在心中对他说:“你留在外面,用机械蜘蛛跟着我也是一样的。”
w回答:“当然不一样。”
瑞玛也瞥了他一眼,“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w的目光落在裴染脸上,稍顿一瞬,才说,“……她哥哥。”
他说“她哥哥”这三个字时,语气隐隐有点特殊,带着几分不爽,却又怕人听出犹豫的意思,咬字重而清晰,还挺决绝。
裴染:w你现在的自然语言状态比满级的十级还能再高两级,传达的情绪很到位。
他好像很不喜欢当她哥哥的样子。
没想到,瑞玛竟然答应了,她上上下下,估量式地打量一遍w,吩咐:“把他也一起带走。”
“等等,”裴染说,“我还有点事。”
裴染从口袋里掏出刚赢的那一厚沓钱,过去交给艾夏,“这钱留给你们付房费。”
瑞玛只随便瞥了一眼这沓纸钞,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没什么表示。
钱递到艾夏手里,艾夏马上感觉到,手心里不止是一沓钞票,还硌着个凉而硬的小东西。
她没有作声,默默地把东西接过来。
藏在钞票下交给她的是那只装着疯癫态光点的小瓶子,本来打算卖掉,现在来不及了,裴染嘱咐她:“小心一点……花。”
艾夏知道黑市倒卖绿光的事,知道不能乱开瓶盖,点头:“明白。”
瑞玛那两个随从都从身上掏出枪,一个押着裴染,一个押着w,带着他们往外走。
w冷冷道:“联邦全境枪械管制,他们既不属于国防安全部,也不是治安官,只是一家私人公司的职员而已,居然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持枪。”
和毒牙他们这种混黑道的也没什么差别。
他们出了酒馆,来到外面的街道上,白天见过的那辆古董车面包车停在那里,一个随从打开车门,把他俩塞进最后面一排。
最后一排像是专门为犯人准备的,和前面隔着严实的金属网。
瑞玛也上车了,在前面坐下。
面包车穿过夜晚外城的街道,向前行驶。
开了一阵,终于到了内城高不见顶的隔离墙前。
灰白色的高墙矗立在深色的夜空下,面包车没有开向大门的方向,而是沿着高墙外的环形路兜了一大圈。
车终于停了。
这里有另一道小门,窄得多,也矮得多,毫不起眼,门前也只有条勉强能通车的小路。
瑞玛亲自从车上下来,走过去。
门自动打开。门里笼罩着一层蒙蒙的灰雾,什么都看不清楚,应该也是伪装层。
灰雾里走出来一个人,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制服,戴着帽子,看起来很像个保安。
瑞玛迎上去,两个人鬼鬼祟祟地低声嘀咕。
机械蜘蛛应该就在车外,不知扒在什么地方,w实况转播:“那个人说,‘这么晚了,刚回来?辛苦了’,瑞玛回答,‘你们也辛苦’。”
她好像塞了点什么东西在穿制服的人手里。
“是钞票,”w说,“我放大看过了,和外城的钞票不太一样。”
穿制服的人自然无比滴接过来,顺手塞进口袋,这才跟瑞玛一起过来,走到车前。
他往车里随便瞄了一眼,目光划过裴染和w,就像看到的不是人,只是两箱货物似的。
他往后退了两步,对车子挥了一下手,明显是放行的意思。
没有检查,也没有登记,人就这么被带进去了。
瑞玛重新上车,车子发动,驶进窄门,穿过那层灰雾。
裴染眼前出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是一个几乎一片白的地方。
街道和建筑都是一种非常浅淡的灰白色,即使现在是夜晚,也有点晃眼。
不止白,还一尘不染。
地面上一丝杂物都没有,整洁到有种奇异的虚假感,和高墙外破破烂烂的外城宛如两个世界。
空中有一排排明亮的小灯悬浮着,长龙一样蜿蜒到远方,勾勒出上下几层悬浮车的道路,偶尔有悬浮车嗖地一掠而过。
路两旁的建筑都不太高,周围点缀着数量可观的树木,每一棵树都枝繁叶茂,像故意打上了绿光似的,在夜晚叶子也油绿到惊人。
此外,还有头顶的天空,也很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