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牙打点精神,跟了四百,又发了一轮明牌。
裴染只瞥了一眼自己的牌,就开始神游。
她问w:“你拿到果汁了吗?”
w:“拿到了,甜得像打劫了糖贩子。”
他提醒:“裴染,你的牌大,
该你了,这次再随便押个几百,随你。”
裴染依言数出五百块钱,往前推了推,对着桌上的牌继续放空,一会儿就听见w说:
“裴染,他押七百,你跟七百。”
“裴染,轮到你了。”
“再跟八百。”
……
转眼就过了三轮,桌面上,两个人都已经有了三张明牌。
对面毒牙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很喜欢玩赛尔弥,就是因为善于观察对手的表情,来推断猜测对方的牌型,他更善于伪装自己的各种反应,来愚弄误导对手,让他们做出错误的猜测和判断。
玩赛尔弥,更像是一种心理战。
可今天这场心理战,在裴染这里完全打不起来。
她就像全程神游天外一样,摸牌时随便瞥一眼,看到牌面的那一刻,脸上无喜无悲,目光仿佛透过牌面,看到的是另外一个虚无的时空。
她的情绪有时候是有变化,问题是,毒牙总觉得,那种变化好像和她手里的牌没什么关系。
毒牙还发现,她更是完全不观察他的表情和反应。
她的眼神一会儿飘在他身上,一会儿又去看他的手下,或者扫一眼围观的看客,偶尔仔细地看他一眼,目光却仿佛落在他鼻子上的那颗痘痘上。
毒牙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可怕的对手。
最后一张明牌一翻出来,w就在裴染耳边说:“裴染,所有的钱全都押上去。”
裴染:!
突然就进展很大的样子。
现在每个人一张扣住的暗牌,四张亮出来的明牌,手里的五张牌已经齐了。
w能看到对方的底牌,他说:“他的底牌是张红桃八,手里的明牌是一对a、一张黑桃八和一张三,所以只有一对a和一对八,你手里是一对六,再加底牌的梅花六,凑够三个六,牌型比他的大,你已经赢定了。”
裴染二话不说,立刻把剩下的钱全部往前一推。
毒牙坐在那里,怔住了。
没想到她会赌这么大。
按赛尔弥的规则,她把钱全部押上来,他就只有两种选择。
要么把自己的钱也全押上,要么就是放弃。
要是现在放弃的话,前面押上去的钱就全都没有了。
裴染全押了,周围围观的人群安静了一瞬,毕竟有点怕毒牙,不敢高声吆喝,但是压低的议论声嗡嗡地响起来。
“这就全押上了?才第一把啊!”
“我还从来没见过玩赛尔弥玩得这么凶猛的!”
“胆可真够大的!一万块啊!”
“毒牙要跟吗?”
毒牙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裴染的脸。
裴染也正在看着他,她脸上的表情非常好读懂,明晃晃地写着三个大字——
你快点。
毒牙又扫了眼裴染那边的牌,明牌只有一对六。
除非她面前扣着的那张也是六,有三个六,否则没有赢他的可能。
会不会那么巧,她刚好有三个六?还是她只是在装腔作势地吓唬人,想吓得他放弃,直接拿走底池里的几千块?
毒牙踌躇不决。
万一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裴染催促他:“想好了没有?”
毒牙仿佛在下决心一样,按住自己的底牌,过了好一会儿,他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掌遮挡着,掀开底牌又看了一眼。
“等等。”w忽然在耳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