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大心细,确实是个当捕快的料,不过要是她哪日做起坏事来,只怕也得心应手啊?
脑海里闪过一句话,他似乎想起有人曾问过自己,要是哪天她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会不会放过她?
第五十二章
翌日醒来, 楚涟月发现自己在柳时絮的书房睡了一夜,心中暗喜,他居然没把她赶走耶, 前几日还跟她约法三章不许这不许那,看来培养感情初见成效嘛。
她伸个懒腰坐起身, 门外的两个侍女听见动静推门而入,端着水盆,一上来便要帮她换衣裳。
楚涟月不习惯被别人伺候, 忙拒绝道:“就不劳烦两位姐姐, 我自己来吧。”
两个侍女相视一笑,捧着水盆静静站到一旁。
她低头一瞧, 咦, 自己何时换了身衣裳?昨晚太困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对这事完全没印象,反正不会是柳时絮, 以前不会,现在他没了记忆更加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
“柳大人还在府中么?”
侍女道:“这个时辰,公子应该刚要出府。”
梳洗完毕, 楚涟月朝侍女们道声谢, 便匆步离开,希望还赶得上见柳时絮一面, 把昨晚欠下的吻补回来。
待她走后, 侍女们收拾床榻, 却在榻边捡到一把匕首, 两个侍女互视一眼, 只有楚姑娘来过公子的书房,应该就是她的物件, 趁着人还未走远,追出去也来得及。
追出来的侍女一路小跑,但还是迟了一步,听看门的小厮说,楚姑娘已坐上公子的马车离开。
那小厮早对侍女有意思,便殷勤笑问:“阿兰姑娘可有要紧事?若是不便出府,我可以替你去办。”
阿兰嗔他一眼,递来匕首,再三交代:“这是楚姑娘的东西,方才忘记带走,你把此物转交到她手中,可别弄丢了。”
小厮笑嘻嘻应下。
与此同时,马车上,柳时絮扫一眼正津津有味吃着糖糕的楚涟月,挑眉问道:“今日怎的不与我保持距离?不怕被京兆府的人误会么?”
楚涟月瞅一眼窗外,厚着脸皮道:“还没进北街呢,过一会儿下车也来得及,大人要尝尝看么?这青梅酸糕很好吃哦!”
柳时絮刚想说不必,忽觉身旁有人靠近,侧头一看,这家伙不知何时把隔在二人间的案几挪走,紧挨着他坐下,还冷不防给他投喂了块酸糕,青梅的清香在口中蔓延开,出乎意料的甜。
“好吃吧?”
“还不错。”
二人没再说话,马车内的气氛顿时安静下来。
楚涟月偷瞄一眼柳时絮,酝酿着该如何索要一个吻,说起来挺害羞的,尽管她和他已经亲过好多回了,从前几次要么是意外,要么是他情急之下的主动,或者是她在气头上,存心捉弄他,总之正经的吻从来没有过。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脸皮再厚,一想到这事也会觉得挺难为情,要不然改天再说吧?
退缩的念头刚冒出来,心底又钻出另一个声音,磨磨唧唧做什么,还想不想他快点恢复记忆?亲!亲晕他!把他当酸糕那样亲!
赶忙掐掉心里的声音,楚涟月只觉脸颊愈发滚烫,眼看马车就快驶入北街,她快速起身,捧住柳时絮的脸,轻啄了一下他的唇瓣,软软的还带着一丝凉意。
他神色错愕地望着她。
她心跳如擂,不甚自在地解释道:“这、这是昨晚欠下的,今晚还有,明日后日以后都有,直到你想起我。”
撂下这句话,她喊停马车,压根不敢看他一眼,跳下马车,脚步轻快地挤进热闹的街市。
楚涟月前脚刚走,送匕首的小厮后脚就到,墨新隔着门帘询问道:“公子,的确是楚姑娘的匕首,要派人给她送去么?”
闻此言,柳时絮掀开车帘,虽然不是习武之人,但他还是一眼认出,那匕首是用天山玄铁锻造而成的,天山玄铁有价无市,若没点江湖人脉,一般的有钱人还买不到这般稀有的兵器。
“拿来我看看。”
接过匕首,柳时絮在刀柄处瞧见一行小字,眸光变得黯淡,脸色瞬间沉冷了几分,只见那匕首上刻着:阿祈送给小月儿的生辰礼
阿祈?是暗夜阁的杀手凌祈么?
他记得凌祈这个人,但关于他的记忆也是断断续续的,便喊来墨新问道:“她从前一直带着这把匕首?”
墨新摇头:“楚姑娘以前用的匕首不是这把,属下也是在审查院与她……交手那日,才注意到她换了匕首。”
墨新暗中放走楚涟月的事,柳时絮一早便猜到了,但并未深追墨新的罪责,又道:“那她生辰是哪一天?我可曾送过她什么东西?”
墨新道:“属下不知楚姑娘生辰,也不知公子是否送她东西,不过谢黎和表小姐跟她关系更好,或许会知道。”
谢黎被柳时絮派去办差,此时不在玉京,而阿纾这会儿估计还在睡懒觉。
压下心头的思绪,他将匕首收进袖口,淡淡吩咐道:“派人时刻盯紧京刑狱司那边的动静,阿澈不日便要押送董靖回京,万不能让董靖成为下一个赵正明。”
楚涟月来到京兆府衙,第二日当差,先从管事那里领了两身捕快的衣裳,刚换好没多久,有巡街的捕快跑来通报,说百姓在昌平坊发现一具尸首。
京兆府衙人很多,光是捕头就有好几个,谁都想多办案子拿赏银,几个捕头争执不下,最终由总捕头出面,将此案交到王冬手里。
机会来了!
楚涟月麻溜地站进捕快队伍,想混入其中去案发现场看看,不料被王冬眼尖认出,以不熟悉衙门事务为由,要她留在衙门继续扫地。
元丰安慰她道:“算啦,尸首也没什么好看的,捉贼的时候头儿一般不去,下次跟我去捉贼吧!”
楚涟月无奈叹声气,捉贼才拿几个钱?回想在鄞州当差那会儿,林叔很是器重她,什么命案都放心交给她来查,说起来柳大人也是这般,从不会因为她是女儿身便轻视她,莫名有点怀念在鄞州的日子。
她无精打采地拿着扫帚瞎晃悠,拿着扫帚的唯一好处就是,逛到京兆府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会有人拦住她,甚至还好心给她指出落叶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