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的那个哑巴 第5节(2 / 2)

作者:冬日牛角包
谭溪月脸颊有些烫,她端起桌子上的水杯,挡住自己的脸,喝一口水,借此避开他的目光。
陆峥慢悠悠地收回视线,转向已经落到山顶的夕阳,不免觉得今天的日头有些过于长了。
应淮将小夫妻间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他心下高兴,老怀甚慰地拍拍陆峥的肩膀,“你的终身大事可算解决了,这下你妈在下面肯定笑得合不拢嘴,我就知道你眼光高,这两年,这个跟你说,那个跟你说,你连相看都不去相看,合着你这是等着更好的呢,不说别的,你这看准了人,下手快准狠的劲儿,跟我年轻的时候有一拼,我估计林家都没反应过来。”
说到林家,应淮又严肃下来,“林家肯定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虽然婚事顺顺利利办过了,后面你该提防还得提防。”
陆峥讥诮地扯一下嘴角,咽不下气去又能怎么样,地球又不是绕着他们转,该他们受的,总得一样不落地让他们都受一受。
冯远搭着易然的肩膀半醉不醉地走过来,笑得不怀好意,“陆哥,我们待会儿能闹洞房吗?”
陆峥一脚踹过去,给你们脸了,还想着闹洞房。
应淮拿手指点点他们,“你们这帮兔崽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懂不懂?你陆哥好不容易娶上媳妇儿,哪儿舍得让你们给浪费掉一分半秒。”
冯远和易然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地“哦”了起来,还想再说什么,被陆峥一个眼神给压了回去,两人忙收住话头,你推我,我推你地跑远,等跑到陆峥够不到他们的地方了,冯远扯着嗓子喊,“陆哥和嫂子的春宵,那还不得一刻值万金。”
院子里的其他宾客听到冯远的话,各种哄闹调侃声瞬间炸了锅,声音大到直接穿过窗户进到了屋子里,谭溪月假装淡定从容地起身,对兴奋的冯小羽丢下一句“我去上个厕所”,直接逃走了。
陆峥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唇勾起,逃也没用,她逃得过现在,逃不过今晚。
一开始他就把话挑得清楚明白,他和她不做假夫妻,证都领了,他没道理只白担一个“她男人”的名头。
他不管她现在的心在哪儿,只要人上了他的床,他总能想出办法把她的心勾到他身上,他倒要看看,一年后她舍不舍得一脚踢开他。
天色渐暗,满院热闹的宾客散场,月亮似扁舟,弯弯一轮挂上树梢。
谭溪月站在雾气氤氲的洗澡间,任由热水冲刷过皮肤。
他家的房子盖得和城里的一样,洗澡间和厕所都在屋里,就在卧室隔壁,这种设计结构在村里应该很难弄,光排水就是一个问题,冯小羽说这房子是他自己画图纸盖出来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
不像她家,夏天洗澡的地方,就是她哥拿塑料布在院子里做的围挡,水管连着房顶上的水桶,白天太阳把水桶里的水晒热,晚上就可以洗澡了,有的时候洗到一半,热水就用没了,只能拿凉水简单冲冲。
回头等她哥攒够了钱,翻新家里的房子时,也可以请他帮忙设计一下,但……那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分开了。
谭溪月关上喷洒,不让自己再想下去,她已经在洗澡间呆了一个多小时,太阳能里的热水都快被她用完了,她得出去了,总不能在这里头躲一晚上。
按说她不该这么紧张,她又不是头一回结婚,该经历的事情虽说她没经历全,也不至于跟白纸一样全然没有任何经验,可事实就是,她的心脏一直在半空吊着,晃过来,晃过去,晃得她心慌意乱。
待会儿他要是发现了她还是……第一次,她要不要解释些什么,但她不想在今晚提林清和,也有可能他一个什么经验都没有的人根本发现不了,而且说出来他应该也不会信,毕竟她和林清和结了一年多的婚。
她拿毛巾将头发擦了个半干,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这衣服是昨晚嫂子给她的,是一条红色的吊带长裙,让她今晚穿,她原本以为衣服还挺正常的,现在在灯光下一看,才发现有些透。
谭溪月骨架很小,看着瘦,该有肉的地方一点儿都不含糊,长裙薄似纱,勾勒出若隐若现的玲珑曲线。
她再看一眼睡衣,安慰自己,透也没什么,反正待会儿能不能留在她身上都不知道,她绷直腰背,走到门口,又停下,头抵着门,沉了沉心跳,手握上门把,直接走了出去,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
卧室里很安静,他阖目懒散地倚在大红的床上,只下身穿了条黑色长裤,头发微湿,长腿舒展,像是睡了过去,谭溪月松一口气,提着呼吸刚要迈步,他睁开了眼睛,眼神一派清明,直直地朝她看过来,将她定在原地。
谭溪月攥着毛巾的手一紧,她努力撑起一个笑容,没话找话,“你家这个洗澡间还挺舒服的,我洗得时间有些长了。”
你家?
陆峥眉头一皱,他不喜欢她这个说法,他伸出手,让她过来。
谭溪月没有动。
陆峥起身。
谭溪月后退一步,快步走到床的另一侧,拿起柜子上放着的红布包裹,递给他,“这是你拿到我家的彩礼钱,当初说好的,你不用准备这些。”
他在床上,她在床下,两人隔着一张床,他目光深沉难懂。
谭溪月又道,“还有,婚礼一共花了多少钱,你回头给我个数,我给你一半,”她顿住,看他一眼,艰难开口,“不过可能要等……两个月,我现在手头没多少钱。”
她本来准备了些钱,但她没想到这婚礼的场面这么大,她准备的那些钱应该不够,说出来都有些丢人,她现在实在是穷得叮当响。
她举了半天包裹,他也没有伸手要拿的意思,只看着她,谭溪月不看他,要将包裹放到床上。
他直接攥上她的手腕,稍一用力,红布包裹掉到了地上,她跌倒下来,膝盖挨着床,上身落到他腿上。
两个人都没想到的是,她的脸恰好贴到了他腰腹的……
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冻结住,一同冻住的还有谭溪月的大脑,她头发还有些湿,发梢上的凉意穿过布料渗透到里面,陆峥气息变重,他架着她的胳膊,将她从他腿上托起来,抱到他身上。
谭溪月把脸埋到他肩膀上,怎么也不肯起来让他看,刚才触碰到什么的嘴唇就跟着了火似的。
陆峥看着埋在他身上的鸵鸟,眼底的冷沉褪去,生出些愉悦的浅笑,他看不到她的神情,手伸到后面,摸摸她明显发热的脸,又向下,摸上她的唇。
谭溪月推他的手,但是推不开,她张嘴咬住他的手指。
温热的潮湿包裹着坚硬。
陆峥呼吸一沉,他直接翻身,上下的位置颠倒,她被他压在床上,深陷在大红锦被里。
乌黑的长发团在柔软的颈侧,细长的红色肩带要掉不掉地挂在肩头,她本来就白,灯光的映照下,更显得肤白胜雪,勾得人想在上面留下些痕迹。
房间越安静,暧昧越浓,像化不开的水墨,绕得人心跳都是乱的。
他漆黑的眸子里在酝着一场滔天的暴雨,谭溪月想要说些什么打破这种难捱的沉默,嘴一动,他低下头,裹住了她的唇。
不同于昨天的生疏,舔吮嗜咬在温柔和凶狠中交替相错,谭溪月呼吸渐急,她只觉得热,这种热不同于高温天气带来的炎热,它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蒸得她四肢百骸都是软的,没有任何力气,只能由着他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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