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时不时心惊胆战,东躲西逃,多半还是因为他。
孟秋紧了紧手里的袋子,可是她今天居然给他送东西。
她冒出荒谬的感觉,突然不甘心了。
赵曦亭欺负她的那些都是真的,帮忙也是真的,但一码归一码,许多事不应该两两相抵的呀。
她应该怨他的。
可是最近,她确实没以前那么抗拒害怕他了。
孟秋有点恼自己。
孟秋把袋子一放,脚不点地,往外走,轻声说:“我东西送完了,你先忙。”
“忙什么?”
赵曦亭把她肩上的包拎过来,强势地拖着她的手,一点拒绝的机会都不给,“这里面你还没来过,带你转转。”
“你不是给我送了俩挂牌么,瞧瞧挂哪儿好。”
孟秋和他抢包,没抢过,“挂车上呀。”
赵曦亭瞧她满脸不甘心,笑了声,宠溺地矮下音量。
“好,听你的,车上挂一个。”
静室后面还有几个厅,偏向于他私人领域。
回廊最右边是处小院,小巷门口看不出来,里面其实挺大。
右边是所三进的四合院。
百来年的时间在这儿静止了,影壁下有青苔。
四合院地势偏西,黄昏的碎金一照,挂在漆红大柱上,有股旧时王侯勋贵金屋藏娇的神气。
施施然有股庄重压着。
孟秋脚步放轻。
赵曦亭这人多少有点让她难以理解的仪式感。
今天他把她骗到这。
应该就为他们第一次见面。
通话的时候他没提,就问她要不要过来玩,有新展。
孟秋想着给他送东西,就应了。
可现在越走越深,压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孟秋不知怎么有点慌张,趁赵曦亭给她拿拖鞋的功夫,胆子一大,转身就走。
然而人还没溜到门口,被赵曦亭拖住手。
赵曦亭淡淡睨她,“跑什么?”
“在这儿住一晚上。”
孟秋胡乱拿了个理由搪塞,“我住不惯。”
赵曦亭似笑非笑,“有什么住不惯的,担心院子年代久了有脏东西?”
孟秋飞快地顺着他递的台阶往下爬,也不管听着有多假,“嗯”了一声,怯生生和他商量,“要不你在这里住,我回去。”
赵曦亭一只手撑着,把她堵在门边,点点她下巴,“只是换个地方住,今天怎么回事?”
孟秋不肯吭声。
赵曦亭盯着她薄红的耳朵,看了一会儿,眼眸变了味道,轻佻含春,语气暧昧缓缓吐字。
“怕我在这儿睡你啊。”
孟秋脸唰地烫了,侧过头不肯看他。
赵曦亭两指陷进她脸颊,侵略性的视线侬在她脸上,不依不饶,“怎么说,孟秋,猜猜看?”
“你觉得我会不会?嗯?”
孟秋咬了咬唇,有点羞愤,这种事怎么猜啊。
她不猜!
孟秋嗓音细得跟猫似的,“赵曦亭,我没准备好。”
这话她说得极其顺口,甚至不用过脑,脱口而出,几乎是她免死金牌。
往常她只要说这一句,不管赵曦亭是个什么状态,都会停下。
赵曦亭眯缝着眼,危险地瞧了她一阵。
孟秋脚后跟抵着门板,手掌心也是,脊背紧紧绷着,快把冰冰凉的门面捂热了。
很快赵曦亭表情恢复如常,“饿了没?先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