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一剂良药。
这件事淡去之后,或者说, 她认为的消散之后,她试着更谨慎地生活。
特别在为人处世上, 她想,只要她没有错处, 别人就不会议论她了。
她不想再一遍遍分析别人的表情动作,试着收起触角,覆上厚厚的一层膜。
这个方法很好。
一定程度缓解了她的痛苦。
只要她对别人不在意不喜欢不期待,就不会有猜疑,也不会有自虐一样的复盘反思。
她关闭了自己。
关闭自己,去获得生存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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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番不搭理杨疆之后,他开始变本加厉。
孟秋每天都能收到领快递的短信。
快递里起初是一些新画,大多写实,大概就是元旦他家里人说的那部分。
过了段时间,不知杨疆是寄无可寄还是威胁她,混了许多荒唐的旧画进来,孟秋几乎不愿意深看。
一两幅还好,画越来越多,孟秋藏不住了。
她愤愤地把这些画泡水里,等到纸张面目全非,认不出她来,她再一张张撕成碎片,丢到离生活圈有段距离的垃圾桶。
这期间她没有一天不提心吊胆。
她怕被人撞见。
不管是谁。
她扔垃圾那天,闻着食物腐烂的味道,回了条短信给杨疆。
——如果你再给我寄,我会报警。
结果杨疆说。
——孟同学,我们私底下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闹到同学们都知道呢?
孟秋对他的厌恶上升了一个新高度。
事情仿佛走到了死局。
周五,她照例去快递点领快递,仔仔细细找半个小时,有几个角落她甚至翻到了两遍,都没有找到。
难道是丢了?
孟秋顾不上额头上的汗,跑过去问快递点的阿姨,“今天的包裹都在这里了吗?”
她这段时间天天来,阿姨都认识她了。
阿姨笑笑说:“没有吗?别急,我给你找找。”
说着一头扎进一摞摞的纸箱里。
这个快递点没有取件的机器,都是人工登记。
孟秋翻了翻门口刚送来的那几个,往里一瞧,看着阿姨从左边找到右边,还没有消息。
她瞥了眼柜台上的本子,心跳越来越急,冒出个不好的预感。
阿姨从快递堆里迈出来,一脸古怪,“诶?一般当天的不会丢啊,同学,你确认包裹到了吗?”
孟秋把短信拿出来,笃定道:“中午的时候到的。”
阿姨仔细短信内容,“哟……还真是,那可能真被人拿错了。”
孟秋心里一凉,急道:“能帮我查查么?”
阿姨表情很抱歉,“不大好查。”
“虽然我在这里尽量盯着了,但每天快递这么多,他们登记的信息不一定对。”
她语气迟疑,“里面有很贵重的东西吗?”
不是钱的问题!
要是拿错快递的同学拆到了那些旧画,把她认出来。
光想象那个场景她就觉得难以呼吸。
她不能,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以前的事情了。
孟秋机械性地看向柜台上的电脑,脑子飞速转动,“阿姨,您能帮我调一下监控吗?”
她语速从未有过的快,“包裹是十一点四十三左右到的,查一下监控,看看快递小哥把包裹放在哪里,然后再找找是谁取走的,和本子上的名字对一对。”